城中街道算不得太寬,但沿途盡是酒樓食肆。青瓦淡牆,高樹掩映,景致頗美。
秦逍心下感歎,龜城與這裏相比,真是鄉下地方了。
隻是兩邊的人們看到馬背上馱著人,都是奇怪,而宇文承朝的馬上竟然還有一個片縷不沾的男子,在陽光下很是顯眼,更是讓百姓們覺得匪夷所思。
馬不停蹄,穿街過巷,好一陣子,終於在一處大宅子外麵停了下來。
宅前有兩名護衛,見到宇文承朝回來,同時搶出,一人上前接過宇文承朝丟過來的馬韁繩,另一人則是接過了趙毅的馬韁繩,宇文承朝翻身下馬,伸手一扯,將馬背上那圖蓀人拖了下來,那圖蓀人之前被綁了四肢,而且嘴巴也被堵上,重重摔落在地上,哼叫不知,宇文承朝沉聲道:“將這狗東西帶進去,用那狗籠子先關起來。”
秦逍也下了馬來,抬頭見這宅子上麵沒有門匾,心下奇怪,他記得清楚,甄侯府的門頭可是掛有匾額,而且左右各有一尊大石獅子,此外更是有四名青衣刀客守門。
這宅子與甄侯府相比,無論是氣勢還是規模都是天壤之別,而且隻有兩人守衛,遠遠不及甄侯府氣派。
長義候的爵位不比長信侯低,而且實力更強,秦逍很難想象宇文侯府竟然這般普通,龜城的一些大戶人家宅子,那都是要比這裏氣派得多。
宇文侯府難道如此低調?
那兩名護衛割斷了綁在圖蓀兵腿上的衣繩,推搡著將他帶進府裏,趙毅看著馬背上兩名同伴的遺體,神色凝重,問道:“大公子,他們......?”
“設靈堂,我要為他們操辦喪事。”宇文承朝神色冷然:“派人去通知他們的家眷,告訴他們節哀,還要告訴他們,他們的仇,我一定會報,隻要我活著一天,我來養活他們。”
便在此時,從宅內又有幾人匆匆出來,當先一人一聲青衫,年近六旬,頜下胡須花白,看到外麵的一幕,臉色驟變,失聲道:“怎麼回事?”
秦逍見老者穿的普通,應該不可能是長義候。
“師父。”宇文承朝上前拱手道:“狩獵的時候,遇上了一群圖蓀人偷襲,段成和老七被圖蓀人射殺,我帶了他們回來,馬上給他們設靈堂。”
“圖蓀人?”老者駭然道:“怎麼會有圖蓀人出現?你們沒有看錯?”
趙毅上前道:“龐師傅,絕沒有錯,那幫圖蓀人已經被我們解決了,還抓了一個活口回來。我們不懂圖蓀話,抓回來慢慢審訊。對了,龐師傅你曾經遊曆過大漠,懂得圖蓀人的話,剛好您老來審訊。”
老者龐師傅皺起眉頭,看著宇文承朝道:“為何不先去侯府,將此事向老侯爺稟明?”
秦逍一怔,這時候才明白,原來此處並非宇文侯府,難怪如此普通,想想也是,宇文氏作為西陵第一門閥,就算為了臉麵,也不可能讓自家府邸如此寒酸。
宇文承朝稱呼老者為師父,此人看來地位不一般,或許這裏便是這位龐師傅的宅子。
不過秦逍與龐師傅一樣,心想發生這麼大的事情,回城之後,宇文承朝沒有回侯府,卻反而先來到這個地方,著實有些奇怪。
“回頭再向他老人家稟報。”宇文承朝道:“師父,先讓人設靈堂。”
“設靈堂?”龐師傅臉色一沉,冷聲道:“簡直是胡鬧。這是你的宅子,屬於宇文家,你在宇文家的宅子設靈堂,想要做什麼?”
秦逍又是一愣,心想這裏難道不是龐師傅的宅子?
宇文承朝指著馬背上的屍首道:“他們是我的兄弟,是因我而死,我當然要為他們操辦喪事。”
“承朝,你莫忘記,你隻有一個兄弟,那是少公子。”龐師傅也不客氣:“他們是你的部下,你可以將他們當兄弟,卻不能在宇文家的宅子設靈堂。上次你已經讓老侯爺很不滿,難道你還要讓他老人家大發雷霆?”向趙毅吩咐道:“趙毅,你帶幾個人,將他二人的遺體送回去,去賬房領銀子,每家先送去二百兩,告訴他們,喪葬的花費,由大公子這邊一力承擔。”
“師傅.....!”宇文承朝似乎還要堅持。
龐師傅慍怒道:“還要說什麼?都聽我的,趙毅,愣著幹什麼,還不去辦。”目光終於落到秦逍身上,打量幾眼,皺眉道:“這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