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公峽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宇文承朝也起身走過去,肅然道:“那裏地形複雜,溝渠縱橫,山中有泉,坡中有洞,本來並不適宜生活,可是一旦真的占據了那裏,想要打下來,著實困難。”
袁尚羽頷首道:“想不到丁子修會選擇在這裏落腳。雞公峽前窄後粗,整個地形酷似一隻大公雞,後山四周險峻陡峭,想爬上懸崖進入他們的巢穴,幾無可能。據卑將所知,要進入後山,不但先要奪取前山,最要緊的就是前山和後山之間的深穀,中間隻有一道極其狹窄的石道,僅容一匹馬通過。”
“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宇文承朝神情冷峻:“那條石道即使存在,要攻入他們的後山巢穴都十分困難,而且我們得到消息,那條石道如今已經不複存在。”
袁尚羽一怔,吃驚道:“不存在?”
“丁子修落腳雞公峽後,以人力將那條石道毀掉。”宇文承朝緩緩道:“他令人修造了吊橋,要進後山,需要從那邊放下吊橋,如此方能通過。”
袁尚羽苦笑道:“大公子,如果是這樣的話,要攻入丁子修的巢穴,真是難如登天了。”指著地圖上的一點道:“雞公峽前山矮而後山高,那丁子修有了前些年那次教訓,如今必然會更加的謹慎小心。如果我是他,一定會在後山修建高塔,居高臨下,四周的情況一目了然,但凡有兵馬靠近,他們在第一時間就能發現,吊橋隻要不放下,即使攻下前山,那後山也隻能是看得見而摸不著。”
“丁子修知道他的優勢所在,一定會在後山存儲大量的糧食。”宇文承朝道:“隻要有足夠的糧食,哪怕被官兵圍困,他也能夠撐下去。他心裏很清楚,官兵總不能為了剿滅他,就派出大量兵馬一直圍困雞公峽和他耗下去。”
秦逍這時候也起身,靠近過去,看著地圖,卻不說話。
他也知道,這種場合,自己也不方便多說。
“大公子,丁子修那邊,是否知道我們已經發現了他的蹤跡?”袁尚羽問道。
宇文承朝搖頭道:“我們很小心,暗中打探,並沒有驚動到丁子修,雖然不敢完全確定,但丁子修應該還不知道我們已經發現了他。”
袁尚羽道:“要剿滅這夥賊寇,不能拖延,一旦出手,必須一擊製敵。若是失手,再想找機會就十分困難。”想了一下,才道:“要拿下雞公峽,我們首先要悄無聲息地將前山拿到手,而且還不能讓後山的賊寇發現,第二步,拿下前山後,我們的人埋伏在前山,想辦法誘騙對方放下吊橋,然後派出精銳之士過橋後,迅速控製對麵賊人,防止他們拉起甚至是毀掉吊橋。等控製對方,埋伏在前山的人手迅速殺進後山,將賊寇一網打盡。”
“袁統領的想法和我差不多。”宇文承朝點頭道:“但是這必須不能有一絲差錯,稍有疏忽,一切都白費。”
“大公子,是否知道有多少賊寇駐守前山?”秦逍忍不住問道:“如果連前山有多少人,他們又是如何分布都不清楚,根本做不到悄無聲息占領前山,那麼後麵的一切都無從談起。”
袁尚羽並沒有因為秦逍說話而責怪,反倒是點頭道:“王逍說的不錯,必須要清楚他們到底有多少人,前山和後山各部署了多少人。即使我們攻進後山,也必須了解後山的部署以及地勢情況。咱們雖然都知道雞公峽,但雞公峽後山的地勢和路徑我們都不清楚,那裏險峻的很,若是他們守著險要之處,我們卻對地勢一無所知,即使最終剿滅了他們,也必然要付出極大的代價。”神情愈發嚴峻:“所以我們在動手之前,最好有一份雞公峽的詳細地形圖,而且還要對他們的情況了若指掌,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如果連這些情報都沒能搞清楚,輕易出兵,卑將鬥膽直言,最終隻可能铩羽而歸。”
“搞清楚雞公峽地圖,幾乎沒有可能。”胖魚一直沒吭聲,此時也終於道:“丁子修占據了雞公峽,防備森嚴,外人根本不可能進得去,更不可能得到裏麵的情報。”
袁尚羽正色道:“如果是這樣,大公子,恕卑將鬥膽,白虎營不可輕舉妄動。”
宇文承朝皺眉道:“袁統領是說,明知有賊,卻視而不見?”
“卑將不敢。”袁尚羽肅然道:“隻是白虎營乃是老侯爺的心血,這裏的每一名兵士,都是宇文家的寶貝,絕不能用來打無準備之戰,或者說,不能用白虎營來賭。”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白虎營要剿賊,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須勝而不能敗。”袁尚羽神情冷峻:“取勝,那是理所當然,失敗,將會給宇文家甚至是宇文郡帶來巨大的災禍,大公子三思明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