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公峽雖然險要,但在西陵也並非什麼名山險峰。
這樣險要的孤山,西陵不在少數。
能夠成氣候的山賊馬匪,不單膽子夠大,腦子也靈光,除了極少數占山而守,大部分則是處於流動狀態。
他們心中很清楚,西陵門閥聽起來似乎鐵板一塊,但內部卻也是矛盾叢生。
至少名動天下的西陵三大門閥,就沒有想象的那般團結。
也許在麵對共同的強敵之時,為了保證自己的利益和宗族的傳續,會聯手結合,但是沒有外敵的情況下,互相之間也不乏明爭暗鬥。
當年三大門閥為了打開西陵商道,獲取更多的賦稅和利益,聯手清剿劫掠商隊的山匪馬賊,雖然花了一年多的時間將盜寇打的聞風喪膽,但清剿過程之中,卻都是存了心思。
有時候明明可以將盜寇剿滅,卻偏偏打而不滅,將盜寇趕到了別家地盤上,實際上就是為了損耗其他門閥的實力。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不少盜寇想出了好點子。
譬如在宇文郡作案,劫掠了財物,卻迅速轉移到樊郡或者甄郡藏身,等在那邊犯了案子,再換到其他郡去躲藏。
三郡許多事情都達不到統一,也因此給了不少盜寇可趁之機。
一陣風丁子修當初被打的狼狽而逃,自然也是躲到了其他郡內棲身,等風聲過後,這才回到宇文郡,暗中積蓄實力。
宇文承朝當然不會一直騎馬到山下,距離雞公峽前山還有幾裏地,便即停下馬,翻身下馬來。
這附近多有亂石,找地方栓馬十分的容易。
召集手下人聚集過來,宇文承朝向陳芝泰招招手,道:“陳當家,你過來和大家說說崗哨的情況。”
陳芝泰走過來,宇文承朝已經蹲下去,拿了幾塊小石頭放在地上,這才道:“陳當家,這是你在地圖上標示的崗哨位置,前山共有八處崗哨,應該就是這個樣子吧?”
陳芝泰也蹲下來,看了看,豎起大拇指道:“大公子果然是聰明絕頂,看一眼就記住了,位置都沒有錯。”非常配合地指著小石塊道:“前山八處崗哨,分東南西北四角,每一腳都有一明一暗兩處崗哨。明崗一眼就能看出來,修了木塔,雖然不是很高,但是修建的位置都很好,居高臨下,俯瞰山下,隻要有人靠近雞公峽,遠遠就能看見。”
“晚上當然看不到什麼。”寧誌峰道。
陳芝泰又是豎起大拇指:“聰明。木塔上白天有人,晚上就會下來,不過還是會很小心。”指著另一塊石頭,解釋道:“這是明哨,敵人如果潛入前山,隻能發現這處明哨,可是距離不遠的暗哨卻很難被發現。”
“幸虧我們有陳當家的幫忙,否則也不會知道暗哨的存在。”宇文承朝淡淡一笑。
陳芝泰竟然顯出一絲得意,繼續解釋道:“暗哨是在地上挖了個坑,坑裏藏著兩個人,上麵用枯草蓋著,十分隱蔽,就是防備明哨被人摘掉。明哨那邊一旦出了情況,暗哨裏的弟兄就會吹號,前山的其他弟兄,就立刻知道有人攻上山,會一起吹號,通知後山有人殺過來。”
胖魚道:“這丁子修還真是謹慎小心,如果不知道這些情況,貿然上山,很快就暴露。”
“大家也都看到了,前山八處崗哨,分為四角,我們無法在同一時間將八處崗哨全都清理。”宇文承朝肅然道:“所以我們每次同時解決四處崗哨。我們一共十四人,先兵分兩路,靠近目標之後,每一路再分成兩撥人,必須對明暗兩處崗哨同時出手,一定要記住,出手的時候,不能有任何的猶豫,必須一擊致命,絕不能讓他們有發出訊號的機會。”
陳芝泰數來數去,心想你們隻有十三個人,大公子說有十四個人,難道連我也要加上?
他猶豫一下,忍不住道:“大公子,你說的十四個人,是不是.....是不是算錯了?”
“沒錯,你也在行動計劃之中。”宇文承朝倒是很幹脆:“既然來了,陳當家的當然也要出一份力。”
陳芝泰苦著臉道:“大公子,雖然我已經棄暗投明,願意歸順你們,可是山上的許多弟兄和我都是熟人,我要是和你們一起去對付他們,有違道義,這事情我實在做不出來.....!”瞧見邊上的寧誌峰已經握住刀柄,頓時歎了口氣,歎道:“不過他們為非作歹,我想了想,還是願意和大公子一同並肩作戰,鏟除奸惡。”
“陳當家的有見識。”宇文承朝抬頭看向胖魚,道:“胖魚,你和瘋子帶人帶上五個人,去清理西南角的崗哨,解決之後,立刻去西北角。我和王逍帶剩下的人先解決東南角,再去東北角。”環顧一圈,道:“大家上山之後,千萬小心,出手的時候,不要猶豫,清理幹淨之後,所有人到吊橋附近集合,記住,我沒有趕到之前,都不要輕舉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