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逍聽得宇文承朝這番話,頓時對他大生好感。
“你今日能夠對我如此坦誠,我很高興。”宇文承朝拿著通緝令,放在燈火上,很快便燒起來,“這是廢紙一張,你記著,隻要你不承認,就算甄家的人站在你麵前,也不能說你就是秦逍。別的我不敢保證,隻要我活著,甄家的人就動不了你一根汗毛。”
秦逍知道宇文承朝從來都是言而有信,他既這樣說,那就是表明他會拚力保護自己,心下感激,拱手道:“多謝大公子。”
“孟舅爺拿著通緝令找你,自然是以此要挾你。”宇文承朝目光銳利:“他要你做什麼?”
“內奸。”秦逍沒有隱瞞,很直接道:“他覺得大公子對我很器重,我也能夠接近大公子,所以讓我將大公子的一些計劃暗中向他稟報。”
宇文承朝笑道:“我猜應該也是如此。此人奸詐無比,最喜歡的就是苟且手段。”挪動到秦逍身邊,低聲道:“此事不必告知任何人,連胖魚他們都不要有絲毫的泄露,就當什麼都沒發生。”
“大公子的意思是?”
“很簡單,就當你已經被他要挾。”宇文承朝低聲道:“或許有一天,我們還真想讓他知道必須知道的事情。”此時目光變得深邃起來,隨即輕拍秦逍肩頭:“你也先去歇歇,明早回營,挑選十名精兵跟我們一起出關。”
秦逍拱手,也不囉嗦。
走到宅門前,還沒出門,就聽外麵傳過來陳芝泰的聲音:“你們到江湖上打聽,下山虎陳芝泰豈是浪的虛名?道上的朋友就算沒有見過我,聽到我的名字,也會忌憚三分。”
“三哥,你這般厲害,怎麼跟了丁子修那山賊?”費涼聲音傳來:“自己占山為王豈不更好?”
“你懂個屁。”陳芝泰道:“大當家的是什麼?是頂罪的,出了事情,第一個倒黴的就是大當家,你們說還要不要當?你們兩個記住了,以後要是上山,千萬別做大當家,二當家最好也別做,三當家最舒坦。”
“我們不會上山。”費涼笑道:“我們是大公子的人,又豈會落草為寇?”
“說的也是。”陳芝泰歎道:“我以後也做不成了。王騎校對我很賞識,覺得我武功了得,而且智謀過人,掉書袋的話,就是有勇有謀,所以非要讓我進白虎營當兵。我對王騎校也很欣賞,意氣相投,成了他的心腹,以後當然不能再做賊了。”
“三哥,以後發達了,可千萬別忘記我們。”費涼道:“我第一眼看見三哥,就覺得氣勢逼人,有王騎校照顧,三哥日後定然是青雲直上。”
陳芝泰哈哈笑道:“放心,今晚和你們兩個聊得挺投緣,也算是意氣相投,改天有時間咱們燒黃紙拜把子,成了義兄弟,有機會我當然會照顧提拔你們。對了,你們是想進白虎營?”
“正是正是。”費涼忙不迭道:“進了白虎營,那可是威風的很,誰都不敢招惹。”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陳芝泰大言不慚:“回頭我和王騎校說一聲,我是他心腹,說的話他不會不聽,你們準備準備,說不定過兩天就要讓你們去軍營報到了。”
秦逍聽在耳中,哭笑不得。
萬沒有想到自己進去才那麼一會兒,陳芝泰竟然和門前的守衛打得火熱,甚至已經大言不慚要安排人進白虎營。
他不知道陳芝泰接下來還要如何吹噓,咳嗽一聲,出了門,幾人目光瞧過來,費涼和另一名護衛立刻站直身子,肅然起敬,陳芝泰卻是厚著臉,笑道:“王騎校,事情忙完了?我都等你老半天了。”
“大公子似乎已經派人將賞銀給了你。”秦逍問道:“你怎麼還在這裏?”
“給王騎校看馬呢。”陳芝泰指了指拴在門前拴馬石上的駿馬:“這麼晚了,又是這樣好的馬匹,要是有人壞了心思,趁人不備偷走,那可了不得。”很麻利地過去解開馬韁繩:“王騎校,請上馬!”
秦逍知道陳芝泰臉皮厚如山,就算自己出言譏諷也不會有什麼效果,對方不尷尬,到時候尷尬的是自己,看了看天色,距離天亮還有些時候,翻身上馬,道:“你在前麵牽馬,咱們慢慢走,到城門的時候,天應該就亮了。”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陳芝泰拍拍胸口,上前牽住馬韁繩,衝著費涼二人道:“先告辭了,我要送王騎校回兵營,改日咱們燒黃紙拜把子,可莫忘記了。”似乎為秦逍牽馬是莫大的榮耀,甩開步子,搖晃著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