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輿術?”秦逍聽得迷糊:“他怎麼喜歡這個?”
“那可真的不知道了。”寧誌峰笑道:“可能是太過清閑,所以用來打發時間。”
秦逍心想那可絕不會是為了打發時間。
次日一大早,眾人迅速收拾,繼續出發往西邊去。
途中不止一日,所有人都按部就班,各司其職,到了樊郡境內,秦逍明顯感覺這裏的人口迅速降下來。
在宇文郡境內,沿途時不時地看到村莊,煙火嫋嫋,而且田間地頭也有人耕作。
但樊郡的村落明顯少了許多,而且人口稀薄。
“當年兀陀人入關,樊郡損失最為慘重。”耿紹跟在秦逍身邊道:“兀陀騎兵所過之處,雞犬不留,他們比野獸還要殘暴凶狠。除了殺人掠物,他們還從西陵劫掠了不少人口,送回兀陀為奴,據我所知,有些甚至被賣到西域做奴隸。”
秦逍望著頗有些蕭瑟的樊郡大地,心想西陵三大門閥,從麵上看來,樊氏一族顯然是最弱。
人口太少,土地貧瘠,這必然導致賦稅減少。
而且樊郡的麵積在三郡之中,也屬於最為狹小,且不說根本無法與宇文郡相提並論,甚至與甄郡相比也差上不少。
“兀陀之亂,都護軍被圍困在樊郡黑陽城。”耿紹緩緩道:“兀陀人的糧草都是以奪養戰,在樊郡到處劫掠,甚至有騎兵衝到了宇文郡境內.....!”說到這裏,耿紹的聲音便冰冷起來。
秦逍知道耿紹是宇文郡土生土長,耿莊二百多口人幾乎都慘死在兀陀人的鐵蹄之下,自然就是那時候兀陀騎兵在宇文郡內劫掠所致。
“西陵生靈塗炭,樊郡十室九空,無數人逃離故土,往東邊避禍。”耿紹對那段悲慘的往事記憶猶新:“雖然兀陀人最終撤走,但返回樊郡的百姓不到一半,但凡有些家資的,都往東遷,不敢繼續留在樊郡,所以樊郡才會像現在這樣蕭條。”
秦逍微微點頭。
他知道兀陀之亂給西陵百姓帶來了深重的災難,雖然十幾年過去,但西陵百姓內心對兀陀人還是有著噩夢般的恐懼。
昆侖關外,就是兀陀人的勢力範圍。
雖然如今昆侖關由大唐控製,但昆侖關並非險峻之地,兀陀人一旦東進,昆侖關很難擋住兀陀人的進攻,隻要攻破昆侖關,兀陀鐵騎便可揚鞭入關,縱馬馳騁,首當其衝的就是樊郡。
沒有任何人敢保證兀陀人不會卷土重來。
見識過兀陀騎兵的殘酷,百姓們當然不願意留在樊郡,一旦兀陀人攻來,隻能成為鐵蹄下的冤魂。
隊伍的速度其實並不慢,除了晚上落營休息,白天幾乎都在趕路,即使中途會吃飯休息,時間也很短。
那輛大馬車裏麵到底有幾個女人,快到昆侖關的時候,秦逍也沒有搞清楚。
看那車廂的麵積,裏麵就算有五六個人也不足為奇。
裏麵的女人自始至終都不曾露麵,吃飯肯定是在車裏,有時候秦逍忍不住想,這一路上難道她們不用方便?總不會在車廂裏備了馬桶,可就算這樣,也不能一直不衝洗馬桶。
他也不好多問,心想可能是自己夜裏休息的時候,她們才出來方便。
這日黃昏時分,終於抵達昆侖關。
昆侖關是一座石砌的關樓,並不算太高,扼守要衝,不過三百守軍,這倒不是因為無兵可調,而是昆侖關隻能容納這麼多兵士,比起嘉峪關的巍峨宏大,昆侖關就顯得十分寒酸。
守軍雖然不多,但是出入關隘卻是十分的嚴格,除了需要都護府開出的路條,而且要經過三次嚴格的檢查,三百守軍,都是直接隸屬於都護府,乃是正宗的大唐守軍。
抵達關隘的時候,已是黃昏,秦逍本以為商隊會在昆侖關休息一晚,但很快便知道,任何商隊都不可在昆侖關停留,檢查過後,必須立刻出關。
秦逍心知這是守關將士為昆侖關的安全考慮,幾十輛車子,要全部都檢查完,還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完成,宇文承朝找到守關將官,私下說了些什麼,守兵檢查的速度大大加快,天黑之前,商隊已經出了昆侖關,前方便是一望無垠的戈壁大地。
商隊不能靠近昆侖關紮營,所以往前繼續走了二十多裏地,天已經完全黑下來,宇文承朝這才下令紮營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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