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管,你去歇著吧。”秦逍輕歎道:“我們負責商隊的安全,隻要沒有馬賊襲擊,許多事情我們也不好多管。”
耿紹也不是拖拉的性情,拱手退下。
秦逍又伸了個懶腰,就在車邊坐了,抬頭望月,心裏卻又想到小師姑,不知她現在是否也在看著同一彎明月。
不過大概率她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從自己身上拿了幾百兩銀子,這一年就算每天錦衣玉食,那也足夠支撐。
隻是以她的性格,秦逍很難相信那幾百兩銀子在她懷裏能待上一個月。
他忍不住搖頭苦笑,和小師姑在一起的時候,不勝其煩,恨不得一腳將她踹出自己家門,可是分別之後,說也奇怪,隔三差五總會是想起她。
或許是多年來自己總是孤獨一人,而那短短數日,身邊好不容易有個人與自己待在一起,哪怕是互相嘲諷,卻也比孤身一人要好得多。
隻是她也被甄侯府追拿,如今身在何方,那就是最大的謎團了。
想到沐夜姬,腦中不由想起待在甲字監的沈藥師,按照期限,沈藥師刑期已滿,隻要刑期一到,甲字監絕不會多留人一天,沈藥師應該已經從甲字監出去。
劍穀的人到處追查沈藥師的下落,他卻躲在甲字監內逍遙自在,劍穀的人當然想不到他會來這一手。
隻是出了甲字監,卻不知他又去向何方?
不過他心中也清楚,無論沈藥師還是沐夜姬,那都是非常之人,自己倒也不要為他們的安危擔憂。
反倒是自己,在甲字監當個小獄卒也算逍遙自在,如今卻流亡在外,雖說已經是白虎營的騎校,而且很得宇文承朝的器重,但秦逍還是喜歡原來的生活,如今的生活,說直白一些,還真是走一步看一步。
正自神遊天外,耳邊忽地隱隱傳來哭聲。
秦逍站起身,直接向那輛馬車瞧過去,哭聲自然還是從那邊傳過來。
雖說車裏的人和他也不相幹,但這一路上接二連三地傳過來哭聲,還是讓秦逍很是奇怪,忍不住走到馬車邊,咳嗽了一聲,裏麵的哭聲立刻就停下來。
“到底怎麼回事?”秦逍輕聲問道:“為何時常哭泣?”
裏麵頓時鴉雀無聲,秦逍想到裏麵終究是女人,聲音柔和了些:“有什麼需要,就說一聲,已經出了關,關外的氣候可能與關內不同,若是身體不舒服,隊伍裏也有大夫。”
“有.....有人不舒服。”秦逍話聲剛落,裏麵終於傳來女人聲音。
秦逍一怔,問道:“車裏有幾個人?”
“三.....三個!”那女子的聲音似乎有些膽怯。
秦逍道:“那你們等一下,我去找大夫過來。”心想不管這幾個女人是什麼身份,即使是被當做禮物送出,但終究也是人,身體不舒服,總是要請大夫過來看一看。
“不用。”有一個聲音響起,柔膩嬌嫩:“她休息一下就會好......!”
秦逍聽到這聲音,身體一震。
這聲音悅耳動聽,但吐字卻不算周正,而且帶著異域口音,最要緊的是,秦逍隻覺得這聲音異常熟悉,眉頭收緊,猶豫一下,忍不住問道:“你.....你是哈尼孜?”
那女子發出聲音的時候,秦逍幾乎瞬間就想到哈尼孜。
一樣的嬌柔,一樣的吐字不準,一樣的異域口音。
車內發出“咦”的一聲,很快,車窗簾子竟然被拉開,秦逍正站在車窗邊上,借著月光,看得清楚,車窗後麵,一張充滿異域風情的絕色容顏出現在眼前,明眸皓齒,雪肌玉膚,一雙星辰般的迷人眼眸,不是哈尼孜又是誰?
秦逍微微變色。
他萬萬沒有想到,哈尼孜竟然被當作禮物,跟著商隊一同前來關外。
出發已經有數日,秦逍一路與她同行,其實每次隊伍行進之時,這兩大馬車處於隊伍後方,而秦逍帶人殿後,每天都與這大馬車幾步之遙,一道車廂,讓他始終不知道哈尼孜竟然也在其中。
哈尼孜認出秦逍,漂亮的臉上顯出迷人的笑容:“你.....你是那位俊俏的小郎君?你怎麼在這裏?”
“我也很想知道,你怎麼也在這裏。”秦逍歎道:“你知道我們要去哪裏嗎?”
哈尼孜眨了眨眼睛,搖頭道:“不知道,我要去哪裏,不是我說的算。”微低下頭,神色黯然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