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在路上見過他。”秦逍湊近唐蓉耳邊,輕聲低語。
唐蓉微點螓首。
兩名白袍人一左一右往後退,對黑巾人滿是戒備。
走進廳門,黑巾人停下腳步,盤膝堵著大門坐下,閉上眼睛,一言不發。
秦逍心想方才放行的時候,黑巾人並沒有趕到,自然不是白袍人放過來。
而且要過石橋,需要準備近千兩銀子的過橋費,這黑巾人破衣爛衫,宛若叫花子一般,秦逍很難相信他身上能拿出近千兩銀子。
而且有求於斷空堡的客人,都隻能在石堡外等候,沒有資格進入石堡之內。
但這黑巾人卻進來,而且分明是闖了進來。
尼紮目端起銀杯,品了一口葡萄酒,向一名白袍人做了個手勢,那白袍人迅速退下,沒過多久,就端著一隻托盤出來,上麵放著一隻酒壺,一隻銀酒杯,還有瓜果和肉食,擺放在黑巾人身前的地上。
黑巾人睜開眼睛,並不客氣,自斟自飲,而且將烤肉全都吃幹淨,又吃了一些瓜果,最後直接拿著銀酒壺,將裏麵的酒水一飲而盡,這才將酒壺丟在地上,打了個飽嗝,抬頭看向尼紮目,道:“我是田鴻影!”
“劍穀六絕名動天下,有恩必報田大俠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尼紮目起身向黑巾人橫臂一禮。
秦逍臉色微變,盯住那黑巾人。
劍穀六絕他沒有聽過,但劍穀這個名稱他是再熟悉不過。
小師姑沐夜姬就是出自劍穀,卻被劍穀大劍首崔京甲派人追殺,秦逍記得劍穀那幫人似乎是想從小師姑手中奪取紫木匣,但紫木匣到底是什麼玩意,他卻一無所知。
今日在此,竟然碰上劍穀的人,著實讓秦逍大感意外。
黑巾人田鴻影也不看秦逍和唐蓉,一雙眼睛直視尼紮目,問道:“你知道龍須穀?”
尼紮目點點頭。
“龍須穀穀主百裏長舟你自然也知道。”
尼紮目道:“我知道。”
“兩個月前,百裏長舟被人刺殺。”田鴻影麵無表情,聲音如冰:“刺殺他的人,我已經確定,就是你這邊的人。”
秦逍見這田鴻影樣貌平平,大概四十歲上下年紀,比小師姑年紀大,但比沈藥師卻年輕,卻不知道功夫與小師姑相比又如何。
不過尼紮目對他顯得頗為客氣,言辭也很小心,想來這田鴻影在劍穀的地位也不低。
他還記得追殺沐夜姬的左文山,那是劍穀的晨劍司,不知這田鴻影在劍穀的地位與左文山相比又如何?如果他的地位在左文山之下,那麼武功應該也及不上左文山,而左文山卻不是小師姑的敵手,以此推測,田鴻影的武功應該不會勝過小師姑。
不過尼紮目提到“劍穀六絕”,這應該是劍穀六位高手的合稱,能夠名列其中,應該也不是善茬。
“我們收到客人的請求,要取百裏長舟的性命。”尼紮目道:“我們做生意,隻要有客人上門,都會盡量達成他們的願望,至於目標是誰,我們不會去管,客人為什麼提出這樣的願望,我們更不會過問。”
“你們的規矩,我也懂。”田鴻影道:“聽說你們要刺殺一個人,事先會對他做詳細的調查,不但會將他的生活習慣調查清楚,而且對他的過往也會了解。”
尼紮目微笑道:“不讓客人失望,是我們的宗旨。所以我們製定計劃,一直都很謹慎,至少不能將目標弄錯,否則會成為全天下的笑話,我們的生意也就做不下去了。”
“那你們應該知道,百裏長舟與我有八拜之交。”田鴻影道:“他被人殺死,我當然不會坐視不管。”
尼紮目點頭道:“田大俠有恩必報,你與百裏長舟是結拜兄弟,知道他被刺殺,當然會為他報仇。”
“所以你知道我此行前來的目的。”田鴻影道:“第一,告訴我,要刺殺百裏長舟的客人是誰。第二,刺殺百裏長舟的凶手,你要交給我。我的條件不多,你應該也知道我的誠意。”
“我們並不想與劍穀為敵,一切隻是生意。”尼紮目笑道:“我們做生意,講究的是信譽,知道斷空堡的人都曉得一個規矩,斷空堡不會向任何人透露客人的願望,所以要我說出是哪位客人要刺殺百裏長舟,當然是做不到,哪怕你將斷空堡一把火燒了,將這裏的人殺得一個不剩,你也不會知道客人的名字。”頓了頓,才道:“但是為了表示我們的誠意,我已經做了準備,知道你遲早要來,所以刺殺百裏長舟的勇士,我可以交給你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