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輸了!”牙骨山塔倒是很幹脆認輸:“自今而後,兀思魯的稱呼與我無關。”忿忿要回到自己的位子,秦逍淡淡道:“且慢!”
“還想怎樣?”
秦逍冷冷道:“山塔葉護似乎忘記了自己的承諾。你答應過,我若勝了,你不但要摘下兀思魯的稱號,還要向穆紮德下跪謝罪,莫非你不記得了?”抬手道:“在座的人都聽見了,你若違背自己的承諾,我也沒辦法。”
兀陀官員們都皺起眉頭。
雖然牙骨山塔有言在先,兀陀官員也都聽的清楚,但沒有人當回事,誰也不會想到牙骨山塔會敗在秦逍手中。
現在牙骨山塔不但敗了,而且是在一招之內便敗了,他本想找回麵子,這下反倒是丟盡顏麵,不但兀思魯的稱號摘下,還要向穆紮德下跪請罪。
穆紮德在西夜是大將軍,可是在兀陀人眼中,和奴隸無疑,甚至比不得兀陀一介平民。
眼下身為白狼部葉護的牙骨山塔竟然要向西夜來使跪下,傳揚出去,不但是牙骨山塔畢生之恥,更是白狼部的恥辱。
但兀陀人對信用看的極重,許下的承諾,那定然是遵守,否則必將遭受所有人的唾棄。
有人心下暗暗責怪牙骨山塔。
如果不是牙骨山塔欺人太甚,先前逼迫穆紮德下跪行禮,事情也就不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本想欺辱西夜人,現在倒好,讓兀陀人騎虎難下。
白狼王臉色也有些不好看,牙骨山塔畢竟是白狼部族的人,下跪之後,不隻是牙骨山塔的恥辱,更是汗王的恥辱。
牙骨山塔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秦逍瞥見白狼王臉色,知道白狼王的心思,他有心要教訓牙骨山塔一番,卻並不想與白狼王關係鬧僵,笑道:“山塔葉護不想謝罪?除非穆紮德大將軍同意,否則.....!”
西夜王子倒也機靈,立刻道:“不必不必,汗王,葉護,都是小小誤會,哪裏用得著請罪。”看向穆紮德,使了眼色。
穆紮德自然也知道,如果真的逼迫牙骨山塔下跪,那就真的與兀陀人結下了死仇,他今日強硬,目的隻是不想受兀陀人羞辱,卻也不想與兀陀人結仇,沉聲道:“隻要不讓我們下跪,我們已經心滿意足,自然不會讓葉護下跪請罪。”
牙骨山塔這才鬆了口氣,狠狠看了秦逍一眼,回到了自己的座中。
秦逍和穆紮德也都回到自己座上。
“王逍勇武過人,本汗很是欣賞。”白狼王拿起自己的牛角製成的酒杯:“本汗賜酒一杯!”
今日酒宴上,眾人都是以銅碗飲酒,隻有白狼王使用牛角杯,這自然也是彰顯身份。
秦逍站起身,白狼王身後一名侍女已經上前,從白狼王手中接過酒杯,向秦逍這邊送過來,哈尼孜立刻起身,迎上前去,從侍女手中接過了酒杯,轉身呈給秦逍。
秦逍向白狼王深深一禮:“謝汗王!”接過牛角杯,一飲而盡,這才將杯子交給哈尼孜,哈尼孜很小心地拿著酒杯,送還給那名侍女,那名侍女這才將酒杯送還給白狼王。
“西夜國雖不大,卻又穆紮德這樣的勇士,本汗刮目相看。”白狼王令人又將牛角杯倒滿:“本汗欣賞你的勇敢,也賜酒一杯!”
侍女將牛角杯送過去,穆紮德忙走出來,親自接過了酒杯,恭敬道:“感謝汗王賜酒,願真神賜福汗王!”也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白狼王笑道:“今夜有唐國的貴客,也有西夜的貴客,正是痛飲之時。”看了宇文承朝一眼,道:“本汗多年前就開始建造唐人市,卻因為誤會,讓唐人市付之一炬,貿易也因此受到影響。不過本汗在這裏承諾,唐人市很快就會重新建造,讓貿易繼續興盛起來,而且本汗還會減輕商稅,更願意與唐國和西夜交好。”端起斟滿酒的牛角杯,舉起道:“為我們的貿易和友好,幹杯!”
唐人市被燒,乞伏善篡位,白狼王回歸,這其中許多隱情大多人都是不知。
乞伏善和焦利葉護的屍首被帶回,對外的說法,白狼王在外狩獵,乞伏善前去迎接,卻不慎與焦利一起被野狼咬死,這樣的理由,是個人都不會相信,但誰都不敢深究背後真正的緣故。
白狼王要重建唐人市,其實對大多數的兀陀官員來說,也是利益相關,倒是希望貿易繼續興盛。
白狼王舉杯,眾人也都舉起酒碗,齊聲道:“為貿易和友好,幹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