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逍之前承諾讓他回到營中,如今達成,耿紹口中不說,心中卻是頗為感激。
秦逍在校場練習騎馬射箭之時,卻也是將陳芝泰帶上一起操練。
陳芝泰的力量在白虎營可算得上是佼佼者,但實戰能力卻是稀鬆平常,掄起兩隻大斧子揮舞起來,還真是能夠唬人,但隻要被人找到了破綻,很輕鬆就能將其製服。
秦逍不但令陳芝泰每日裏跟著練習騎馬射箭,而且還會讓部下實戰經驗豐富的兵士與其對戰,提升陳芝泰實戰的能力。
陳芝泰落草為寇的時候,雖然隻是三當家,卻也是逍遙自在,哪怕是在馬廄裏做事,因為自稱是秦逍的結拜兄弟,馬廄的馬夫也都是伺候著他,過的一直都很舒坦。
如今成了秦逍的親隨,不但要站崗,每日裏還要在校場操練,辛苦不堪,幾次向秦逍提出不參加操練,但秦逍一抬出軍規,陳芝泰卻也無可奈何。
他體型本來頗有些粗壯,十天下來,已經瘦了一圈,不過比之前卻明顯結實精神許多。
又過數日,正是十月十五,袁尚羽讓人叫了秦逍過去,道:“老侯爺讓我們回城,有事交代。”也不多言,帶了幾名親兵,兩人徑自到了奉甘府城,到得侯府,這次卻是難得見到宇文承朝在等候,看到二人,笑道:“袁統領,王騎校,父親正在等你們,跟隨我來。”將二人帶到侯府一處幽靜的院子,進了屋內,便見到宇文老侯爺正在與坐在椅上的白掌櫃說著什麼。
兩人上前拜見,老侯爺示意二人坐下,片刻後,宇文承朝和孟舅爺也進了屋來,秦逍見得宇文家幾位重要的人物都在場,知道事情不簡單。
時當黃昏,屋門被關上,裏麵頗有些昏暗,但老侯爺也不令人點燈。
屋內一陣沉寂,氣氛頗有些壓抑,秦逍端坐不動,片刻之後,終於聽得老侯爺聲音道:“秦逍!”
秦逍下意識地答應一聲,但隨即臉色微變,那邊孟舅爺也是變了顏色。
秦逍對外的身份一隻是叫王逍,此時老侯爺突然叫出“秦逍”二字,秦逍下意識地應了一聲,顯然事情不妙,秦逍心下駭然,袁尚羽也是微皺眉頭,扭頭看向秦逍。
“老侯爺......!”秦逍硬著頭皮站起身,想要說什麼,但知道這時候最好什麼都不要說。
“甄家的通緝令,老夫已經看到。”老侯爺看了秦逍一眼,緩緩道:“你不必緊張,如果我要將你交給甄家,你早就成了階下之囚,今日也不可能坐在這裏。”
秦逍苦笑道:“老侯爺,我.....我並非有意欺瞞,實在是.....實在是性命要緊,不得不如此,還請老侯爺降罪!”心想宇文老侯爺說的並沒有錯,他既然早知道自己身份,如果要將自己交出去,也不會等到今天。
而且因為那兩封密函的緣故,宇文家已經對甄家視若仇敵,這種時候,自然更不可能將自己交出去。
“宇文家能夠有今天,除了祖上蔭德,亦是一直重視人才。”老侯爺緩緩道:“隻要能夠與宇文家一條心,宇文家也會給他一展才幹的機會,絕不會因為他的出身便心存疑竇。秦逍,此番兀陀之行,如果不是你機靈勇敢,事情可能會變得更壞。”從袖中取出兩封信函,道:“這是從兀陀乞伏善府中找到的兩封密信,我和靜齋已經確定這兩封信千真萬確,是甄家與兀陀人勾結的證據。”
此言一出,袁尚羽悚然變色,其他人的神色倒是頗為鎮定,畢竟在場這些人,也隻有袁尚羽對此事一無所知。
“信裏的內容很簡單,甄家投靠了兀陀人,要用西陵作為他封王的禮物,將西陵賣給兀陀人。”老侯爺淡淡道:“納律生哥從稱汗開始,雖然揮軍西進,但眼睛卻一直盯著東方,白狼王本來是納律生哥最大的阻力,但此番他被毒殺,白狼部可敦雖然想要掌控白狼部的局麵,但以老夫估測,可敦絕不可能是納律生哥的敵手。”
袁尚羽皺眉道:“老侯爺,難道兀陀人東進在即?”
“一時半會他們還打不過來。”老侯爺道:“白狼部享受雙方貿易的好處多年,許多兀陀貴族還不願意輕啟戰端,在納律生哥控製白狼部之前,這些人還會力挺可敦,讓可敦與納律生哥鬥上一鬥,不過時間不會太長。可敦就算失敗,納律生哥想要控住白狼部,也還需要時間,再加上整合八部,集結兵馬東進,老夫估算至少也要一年以上的時間。”
“老侯爺,一年多時間,說短不短,說長也不長。”袁尚羽正色道:“我們必須早做準備,屯糧招兵,加固城池,不能再重蹈十六年前的覆轍。”
“尚羽言之有理。”老侯爺道:“不過我們心裏都很清楚,莫說甄家已經投靠了兀陀人,即使西陵三大世家同心協力,那也絕無可能是兀陀鐵騎的敵手,想要保住西陵,隻能依靠唐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