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仰首大笑,如同雷鳴:“那倒要看看你能否攔住本將的去路。”
“將軍誤會了。”李駝歎道:“將軍雖然不能為我所用,我卻也不能因此而加害將軍。我之所求,隻希望將軍能夠留在西陵,自此之後,不再涉足兵馬,就在西陵頤養天年。我已經為將軍準備好了一處莊園,衣食無憂,將軍並無婚娶,沒有家眷,以後獨自在莊園之中,絕對不會有人打擾。”掃視了姚慕白等人一眼,才繼續道:“我也為姚大人準備了住處,隻要兩位答應,今日咱們便不用血光相見。”
“哦?”將軍笑道:“你是將本將軟禁在西陵?”
“既然不能放虎歸山,我想這是最好的安排。”李駝認真道:“我懇請將軍答允,莫讓你我刀劍相見!”
將軍冷冷道:“本將受聖人旨意,前來西陵領軍布防,如今發生兵變,本將難辭其咎,自當要進京向聖人請罪,豈會留在西陵?”再不多言,轉身向門外走去,蘇長雨緊跟在將軍身側護衛,孟子墨等夜鴉互相攙扶,與姚慕白等官員一起跟在將軍身後。
樊子期搖了搖頭,伸手在桌上拿起一隻酒壺,狠狠地砸在地上。
“嗆!”
酒壺被砸得粉碎,隨即聽到四周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很快,從四麵八方衝進來無數侯府豢養的侍衛刀客,將整個大廳團團圍住。
蘇長雨已經拔刀出鞘,眾夜鴉雖然不少中毒渾身虛軟,卻也都是拚力拔出刀來,卻是想著跟隨將軍一起浴血廝殺。
廳中其他的客人卻早已經魂飛魄散,有人呆坐不動,有人已經縮到桌子底下,亦有人貼著牆壁向門外移動,侯府的刀客對這些人倒是並不在意,任由他們離開。
其他客人見狀,也都紛紛如法炮製,貼牆移到門邊,迅速跑出去。
樊侯府的刀客沒動,將軍這邊的人也沒有動,隻是片刻間,那些閑散之人全都跑出大廳,隻剩下侯府的刀客將將軍一眾人圍在當中。
將軍似乎也是有意如此,直到今日必然要血戰一場。
他年幼從軍,百戰之身,意誌之堅韌,自非常人所能想象,今日固然不可能屈服於李駝,亦不會束手就擒,即使今日血濺此處,那也是要拚殺到最後一口氣。
夜鴉跟隨將軍多年,對將軍忠誠無比。
今日將軍要放手力戰,夜鴉自然也都是存了必死之心。
“宇文承朝,你本不該如此。”將軍看著莫蒼行身後的宇文承朝,歎道:“帶著你的族人遷徙關內,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再卷入這些是是非非,無論對你還是你的族人都是百利而無一害,你跟隨他們一同作亂,不但害了你自己,也害了宇文家,宇文老侯爺一番苦心,因為你的糊塗,也都付諸東流了。”
宇文承朝緩緩拔出佩刀,冷笑道:“你還敢提我父親?若非你派人加害,我父親又豈會被人殺害?你說的不錯,家父確實想要保全宇文一族,可是朝廷容不下宇文家,如果我們真的入關,就都成了待宰羔羊,與其坐以待斃,倒不如放手一搏。”
將軍搖搖頭,道:“我本以為你的智慧,能夠想明白此事的蹊蹺,隻可惜.....!”
姚慕白在後麵大聲道:“大公子,這幫人大逆不道,你萬不能與他們同流合汙。你是光明磊落的好漢子,怎能被這些逆賊所利用?我勸你迷途知返,懸崖勒馬還來得及。”
宇文承朝哈哈笑道:“迷途知返?姚大人,迷途知返的應該是你。”盯住將軍,厲聲道:“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今日我要親手取下你的首級。”他手臂抬起,揚起大刀,向前衝出,但隻向前兩步,手中的大刀卻猛地斜斬,竟然從側麵向莫蒼行的脖子狠狠砍了過去。
這一下當真是變故突兀。
眾人都隻以為宇文承朝因為殺父之仇,對將軍恨之入骨,是以與樊家聯手一起,要將將軍置於死地。
沒有人想到,他的刀竟然會砍向莫蒼行。
宇文承朝的武功本就不弱,這一刀更是出其不意,力道十足,眾人還沒回過神,刀刃已經到得莫蒼行腦後。
樊子期和李駝也都是變了顏色。
莫蒼行進來之後,長身而立,右手卻是握著一把無鞘厚劍,這把劍隻有劍身並無劍鋒,劍鋒處平直,看上去不像是利劍,倒像是一塊重鐵。
宇文承朝一刀砍過來,出其不意,莫蒼行似乎也根本沒有想到宇文承朝竟然會對他出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