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比預想的還要順利,秦逍終於鬆了口氣,心下對溫不道倒是有了一絲感激之心。
若果不是有溫不道當初送的骰子,要營救韓雨農自然是困難無比,想要在半夜出城,那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秦逍,你們安全了。”呂思遠叫道:“你把解藥給我,我.....我不能再和你們走了。”
秦逍轉過身,笑道:“呂大人,我看你還是和我們一起走位好。韓都尉和杜大人從牢裏被救出來,這事兒你都參與其中,天一亮,蔡安宜發現是你從中搞鬼,而且還被殺死了四名部下,你這條命也是保不住。”
“都是你害的。”呂思遠怒道:“秦逍,你別廢話,將解藥給我。”
“我哪裏有什麼解藥,你吞下的毒藥,也不過是我們再藥鋪裏隨便買的藥丸,沒有毒,你放心好了。”秦逍扯下黑巾,“呂大人,我聽說你和你相好的風流快活時,吹噓在監牢裏麵折磨韓都尉和杜大人,此事是真是假?”
呂思遠也已經摘下臉上的麵罩,聽秦逍忽然提到這茬,頓時額頭冒冷汗,扭頭去看,邊上三人穿戴一樣,也不知道誰是誰,但三人麵具下的眼睛都是看著自己,眼神不善。
“除此之外,我還想起一件舊事了。”秦逍歎道:“胡屠戶一家被燒死,案發過後,你帶人調查現場,誰都看出來他們是被人謀害後燒了房舍,可是你卻一口咬定他們一家是因為失火被燒死,敢問大人,你是不是收了甄家的銀子,顛倒是非,讓胡屠戶一家死不瞑目?”
呂思遠已經感覺氣氛不對,背心出汗,勉強笑道:“秦逍,你.....你說話算話,可不能.....可不能過河拆橋,要不是我,今天你們都出不了城,我.....我也算是將功補過.....!”想到什麼,急道:“你說過不會傷害我,說話不能出爾反爾。”
“他說過,我沒說過。”宇文承朝聲音響起:“你幫我們出城,回城之後,蔡安宜也饒不了你,既然如此,我就幫你忙,讓你下去向胡屠戶一家賠罪。”話聲剛落,手中的刀已經舉起,沒等呂思遠喊叫出聲,刀光閃過,已經將呂思遠的腦袋砍了下來。
除了杜鴻盛身體一震,其他人都是鎮定自若,秦逍看著呂思遠屍首從馬背上滾落下去,腦袋在地上滾了幾下,歎道:“大公子,胡屠戶一家是好人,要上天,這狗東西要下地獄,死了之後,也見不到胡屠戶一家,賠不了罪。”
“那是我草率了。”宇文承朝有些遺憾,收起刀。
韓雨農和杜鴻盛也摘下了麵具,露出麵龐,看也不看呂思遠,韓雨農神色凝重,問道:“秦逍,將軍那邊發生何事?”
秦逍神情黯然下來,宇文承朝取下麵罩,丟在地上,神色慚愧,道:“樊子期和白靜齋等人密謀多年,找到一個所謂的皇家血脈李駝,打出恢複李唐的旗號,在除夕夜,設下陷阱,謀害了將軍。”
韓雨農和杜鴻盛都是臉色大變。
宇文承朝當下將李駝叛亂的前後事情大概說了一下,韓雨農雙拳握起,目齜懼裂,杜鴻盛也是憤怒至極,又問道:“那就是說,將軍收編的西陵三騎,如今都被樊家控製?”
“正是。”秦逍道:“非但是樊郡,宇文郡奉甘府城也被李駝的人裏應外合奪取,如今西陵三郡,都已經落入了李駝之手。他們為此事謀劃了多年,在各地都潛伏了他們的人。”
杜鴻盛微微頷首。
甄郡龜城就是在敵人的裏應外合之下,一夜之間就被奪取。
奉甘府城是西陵第一大城,李駝當然會在第一時間內奪取奉甘府城,而這一切,事先早有謀劃,也定然都是在除夕之夜動手。
韓雨農和杜鴻盛在除夕之夜就被關進大牢,此後呂思遠幾次說服他們投靠李拓,雖然沒有將具體情況說的太清楚,但兩人都是敏銳地猜到西陵生出大變。
隻要有將軍在,西陵的魑魅魍魎就不敢輕舉妄動。
如今連龜城都被奪取,那就隻能說明將軍也處在險境之中,至少李駝那夥人並不畏懼將軍會殺到龜城。
這些時日,韓雨農日夜擔心將軍的安危,雖然內心深處隱隱猜到將軍凶多吉少,但還是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期盼將軍轉危為安,即使西陵真的陷落,也盼著將軍能夠死裏逃生。
此刻聽得實情,韓雨農隻覺得頭腦空白,渾身上下一片冰冷,一時間憤怒與絕望充斥著腦海,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