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承朝低聲道:“都尉,這村子裏的村民有些古怪,咱們進村來的時候,你們是否發現,有好幾戶村民都躲在窗戶後麵偷看我們,他們的眼神......我也不好形容,就是很古怪,陰森森的。”
“我也發現了。”韓雨農道:“不過我以為是外人入村,他們存有戒心。”
“會不會這裏之前住過外人,然後村民謀財害命,將外來人殺了?”秦逍想起先前那幾名村民看到銀票時候貪婪的神色,現在想起來,都覺得詭異。
韓雨農搖頭道:“沒有證據,咱們不能亂戴帽子。不過這村裏確實有些古怪。進村的時候,所有人都在屋裏沒有出來,大人倒也罷了,村裏總該有孩童在外麵玩耍,你們可瞧見有孩子?”
兩人都是搖頭。
“咱們多個心眼,小心一些。”韓雨農道:“晚上輪換值守,等天一亮,咱們就離開。”
其實際人心裏也清楚,這裏的村民就算存有歹心,但以三人的身手,要對付這些村民實在是綽綽有餘。
秦逍到了廚房,還好有一隻發黃的木桶,隻是水缸裏沒水,向韓雨農打了聲招呼,出門去池塘那邊取水。
天色已經暗下來,秦逍拎著木桶走過幾戶人家,故意放緩速度,眼角餘光向兩邊瞧過去,果然發現在窗戶後麵,有眼睛正盯著自己,身處這冷清的村子,被人從窗戶後盯著,秦逍竟是覺得汗毛豎起,渾身不舒服。
到池塘那邊取了水,回來的時候,那些眼睛依然盯著自己看,秦逍加快步子,回到屋裏,如釋重負。
“怎麼了?”宇文承朝見秦逍有些緊張,忍不住問道。
秦逍苦笑道:“你們說的對,他們躲在窗戶後看著我,我身上直起雞皮疙瘩,到現在都心跳的厲害。”
宇文承朝笑道:“別害怕,咱們手裏有刀,我就不信他們真敢對咱們下手。”
秦逍到了廚房,先洗了一下鍋,然後燒了半桶熱水,又找了兩隻破舊的飯碗,洗幹淨之後,拎著木桶到房裏,喂杜鴻盛喝了半碗熱水。
韓雨農取了幹糧,張讓給幾人準備的幹練十分充足,足夠吃上半個月,秦逍先喂杜鴻盛吃了一點,這才過去和韓雨農二人一起坐下就著熱水吃幹糧。
“杜大人如何?”宇文承朝問道。
秦逍道:“應該是勞累過度,好好休息問題不大。”
“那就好。”宇文承朝道:“杜大人是文官,這連續顛簸,著實不容易。”
韓雨農歎道:“若不是你們兩個,我和杜大人隻怕連性命都沒了。”顯出一絲慚愧:“樊子期在西陵暗中訓練了那麼多的騎兵,我們卻一無所知,實在是無能。”
“都尉不必自責。”宇文承朝苦笑道:“我是宇文家的人,連我們宇文家對此都一無所知。”
“樊家在樊郡,昆侖關守兵又是他的人,他們暗中一直在與兀陀人聯絡。”秦逍道:“他們的戰刀十分鋒利,聽說是兀陀那邊的精鐵礦石打造。樊郡礦山眾多,他們秘密打造戰甲兵器,有樊家在上麵掩飾,我們又豈能得知?”
宇文承朝道:“卻不知道死翼騎兵到底有多少人,現在估算,很可能已經達到千人。”
“至少是這個數了。除夕之夜,龜城有三百騎兵入城,奉甘府城那邊隻多不少。”秦逍道:“那天晚上,黑陽城至少也有兩百人,這樣算起來,一千名死翼騎兵還是有的,若沒有這點本錢,李駝也不敢輕舉妄動。”隨即也是苦笑道:“我和中郎將抵達樊郡之時,樊子期又是送銀子,又是送糧食,當時還以為他真心投靠了朝廷。黑陽城的糧倉存儲了大量的糧食,我還真以為是送給將軍,現在想來,那是他們自己用來供應叛軍的軍糧。”
韓雨農道:“樊家雖然財力不弱,但又要打造兵器裝備,又要存糧,暗中訓練的騎兵,數目不會太多,以他們的家底,也養活不了大批的騎兵。”
“不過現在西陵被他們控製,甄家的家財固然會被他們收走,便是宇文家捐獻的家財,也都將盡數落入他們之手。”秦逍皺眉道:“此外西陵世家忌憚樊家手中的刀子,必然會主動捐獻錢財,有了這些銀子在手裏,他們會迅速招兵買馬,甚至還會向兀陀那邊大量購買兵器裝備。”
宇文承朝握起拳頭,神色冷厲,便在此時,卻忽聽外麵傳來一聲淒厲的哭喊,有若鬼嚎,三人都是心下一凜,同時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