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樓是一座宅邸的名稱,更是京都兩大幫會之一青衣堂的巢穴所在,青衣堂坐堂大爺蔣千行便住在青衣樓裏。
宅邸之內,有一座五層高的高樓,宛若寶塔一般,這是宣平坊內最高的一處建築,身處高樓,可以俯瞰整個宣平坊,而這座宅邸也是因為這座樓而得名。
宅邸兩邊砌了兩道高牆,一條巷子直通向前麵的長街,這條巷子十分寬闊,並行兩輛馬車不成問題。
從青衣樓正門順著巷子往前,走上一百步,就正好進入長街,所以蔣千行將這條巷子命名為百步巷。
雖然從長街到青衣樓隻有百步之遙,但除了青衣樓的人,能夠順利走過這道巷子到達青衣樓正門的人卻是鳳毛麟角。
今天的百步巷一如既往地幽靜,靜到雨落的聲音有若雷鳴,靜到春風刮過的聲音宛若鬆濤。
這條寬闊的巷子被雨水打濕過後,青石板就像是細細擦拭過。
宅邸內那棟高樓式樣精致,古色古香,五樓還有外廊,此時的外廊欄杆後麵,一名錦衣貴公子正雙手搭在欄杆上,身體前傾,一雙眼睛直直看著百步巷的入口處,臉上有一絲興奮,更多的是期待。
錦衣貴公子二十六七歲年紀,樣貌倒也端正,隻是臉色有些發白,氣色並不是很好。
在貴公子身後,則是一名年過四旬的中年人,身穿青色長袍,頭戴青色布帽,一臉橫肉,滿是江湖氣,最顯眼的是他的左眼戴著眼罩,卻是個獨眼龍。
看出貴公子的興奮,青衣獨眼龍輕笑道:“小侯爺,給他的時間是酉時之前抵達,這才剛到申時,距離酉時還早,不必著急,先進去歇息片刻。”
“本侯就在這裏等著他來。”小侯爺握起一隻拳頭,冷笑道:“我要親眼看到他被砍成肉泥。”
獨眼龍笑道:“隻要他有膽量過來,那就必死無疑,小侯爺放心就是。現在最要緊的問題,便是那人知道是青衣堂邀請他過來,心下害怕,不敢前來赴約,如此今日的目的也就達不到了。”
“那個女人在哪裏?”小侯爺回過頭問道。
獨眼龍抬起手臂,輕拍了拍,很快,就有兩名青衣壯漢推搡著一名女子過來,那女子雙臂被反綁在後麵,嘴裏塞著東西,發髻淩亂,不是秋娘卻又是誰。
秋娘眼眸裏既有驚恐,亦有憤怒。
小侯爺轉身走到秋娘麵前,伸出手,捏住了秋娘的下巴,秋娘搖頭掙紮,隻是小侯爺的手勁極大,一時掙脫不開。
“雖然年紀大了些,卻也算風韻猶存。”小侯爺冷笑道:“蔣老大,你說秦逍真的會為這個女人不顧性命跑過來?”
蔣千行十分淡定,微笑道:“秦逍來京都之後,和顧家姐弟交情極好。他剛來京都,就為了這個女人和我們青衣堂大動手腳,依我之見,秦逍應該真的是看上了這個女人,否則不可能為了這個女人和我青衣堂為敵。”
“有道理。”小侯爺依然捏著秋娘下巴,就像鑒賞玩物一般打量秋娘,笑道:“將秦逍迷的神魂顛倒,不惜與青衣堂為敵,這女人還真是有些本事。不過她眉鎖腰直、頸細背挺,似乎並沒有上過男人的床,蔣老大,你說那秦逍是不是愚蠢透頂,連這女人都沒碰過,竟然為她與你們結仇,那是連豬也不如。”
青衣獨眼龍自然就是青衣堂坐堂大爺蔣千行,瞥了秋娘一眼,含笑道:“小侯爺說的不錯,這女人明顯還是處子之身,這倒不是壞事,回頭正好讓小侯爺調教調教,讓她明白什麼是男人的味道。”
兩人口出汙語,秋娘又羞又怒,拚力掙紮,但那兩名青衣壯漢死死按住她肩頭,她一柔弱女子,又如何能夠掙脫的動。
小侯爺終於鬆開手,淡淡道:“市井女子,卑賤得很,如果不是想讓姓秦的死不瞑目,本侯才不願意動彈這樣卑賤的女人。不過今日要是能活捉了姓秦的,本侯就當著他的麵調教他的心上人,讓他親眼看看與我們為敵的下場。”背負雙手,上下打量了秋娘一番,怪笑道:“不過這女人胸挺臀翹,真要是玩弄起來,滋味應該也不會太差。”
秋娘目中噴火,蔣千行卻已經揮揮手,那兩名青衣壯漢立時將秋娘帶了下去。
天邊又響起一聲驚雷,小侯爺轉過身,回到外廊,雙手再次搭在欄杆上,抬眼向巷口望過去,身體陡然一震。
寂靜的百步巷口,出現孤單的一騎,駿馬高大,騎士單薄,風雨之中,一人一馬就那般突然出現在巷口,欺風駕雨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