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逍當時對夏侯寧的興趣也不大,亦不知道夏侯寧原來在龍鱗禁衛擔任將職。
但比起夏侯傑那位紈絝子弟,夏侯寧顯然和他的兄弟完全不同。
秦逍心下冷笑,雖然淮陽侯夏侯傑沒有在刑部作證是自己親手將蔣千行從青衣樓扔下去,但此事他顯然還是告知了家人,夏侯寧知道的如此詳細,自然也是從夏侯傑那邊得到消息。
他倒並不擔心夏侯傑真的會出麵作證。
自己手中握著夏侯傑按有手印的罪狀書,這道罪狀書一旦公布於眾,夏侯傑不死也要掉層皮,他相信夏侯傑還不至於走到魚死網破那一步,畢竟在淮陽侯的心裏,區區一個兵部令吏的性命可不能與夏侯家的小侯爺相提並論。
“夏侯將軍說的話,卑職真的不懂什麼意思。”秦逍依然是淡淡笑道:“卑職剛從宮裏出來,正要回家,如果將軍沒有其他吩咐,卑職先告辭了。”翻身上馬,便要離開。
夏侯寧騎馬往前幾步,與秦逍駿馬交錯,扭過頭來,看著秦逍,露出一絲笑容:“我想知道的事情,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你的修為如何進入中天境,用不了多久,我就能查得水落石出。”
“如果將軍真的查出了,還請告訴卑職一聲。”秦逍笑道:“卑職也很想知道,我自己是否真的進入了中天境。”
兩人坐騎交錯而過,秦逍並沒回頭,但卻覺得如芒在背,感覺夏侯寧那一雙犀利的眼睛正盯著自己後背看。
四名龍鱗禁衛將秦逍送到了烏衣坊便即離開,隻是值守烏衣坊的兵士瞧見秦逍是被四名龍鱗禁衛護送回來,睜大眼睛,對秦逍自然是另眼相看,親自送了秦逍回到苦水巷。
回到苦水巷,天色雖然還沒亮,卻也已經將近黎明,秦逍先牽了馬回到自己院內,拴好馬,這才到了顧家院門前,透過縫隙,卻瞧見顧白衣屋裏的燈火還亮著,也不知道顧白衣是否起身。
他猶豫一下,正尋思著是否先回去休息,卻聽屋門“嘎吱”一聲響,顧白衣已經從屋裏出來,快步走到院門處,透過門縫已經瞧見秦逍,打開了門,笑道:“我一直在等你回來。”
“顧大哥沒睡?”
“看了一夜的書。”顧白衣讓秦逍進了院子,這才關上門,卻沒有上拴,輕聲道:“姐姐的事兒,多虧了你,我就不說謝字了。”
秦逍道:“顧大哥,我也正有事要找你。”
“進屋說話。”顧白衣輕聲道:“姐姐昨夜也睡得很晚,你到半夜都不曾回來,她也擔心著你,你一直在刑部?”
“沒有。”秦逍道:“昨日上午,宮裏有旨意過來,聖人宣我入宮覲見,我進宮去了,半夜才從宮裏出來。”
顧白衣一怔,難得出現一絲緊張之色:“聖人召你入宮?她為何要宣你入宮?”隨即覺得自己似乎有些冒昧,輕聲道:“還是去你屋裏說吧。”
秦逍還正擔心在這邊說話會吵到秋娘,當下兩人到了秦逍屋中,秋娘倒是為秦逍準備了油燈,點燈過後,秦逍才請了顧白衣坐下,也是一臉納悶道:“昨日中午就到了宮裏,本來我以為等上一陣子聖人就會召見,可是等到半夜,聖人一直沒有旨意過來,最後告訴我說聖人不召見了,讓我先出宮,宮裏派了人送我回來,我到現在都不知道聖人意欲何為。”
顧白衣若有所思,沉默片刻,才問道:“除了讓你進宮,聖人沒有其他旨意?”
“沒有。”秦逍搖搖頭:“我不知道她是否臨時改變了主意。不過我思來想去,不知道聖人召我入宮的用意,青衣堂一事剛剛發生,我本以為她有可能是為了青衣堂一事,但仔細想想,可能性又不大,聖人怎可能因為一個市井幫會之事召見我?”
“不會。”顧白衣搖頭道:“青衣堂之事,在市井之中是大事,但在宮裏卻不值一提,聖人絕無可能因此事而召見你。”想了一想,神情凝重,輕聲道:“至於軍械庫一案,聖人也絕無可能親自出麵,更何況昨日軍械庫一案已經有了結果。”
秦逍詫異道:“有了結果?”
“大理寺已經得到了供狀。”顧白衣平靜道:“三司主事官互相勾結,中飽私囊,對此事供認不韙,此事由兵部庫部司主事韓晝牽頭,私下裏與另外兩名主事官謀劃許久,為了貪墨軍費,鋌而走險,三人將所犯罪責如實招供。他們知道犯下如此大案,必死無疑,所以供認過後,三人在大理寺內趁人不備,服毒自盡。此案已經擬成卷宗,分發到了刑部和京都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