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逍搖頭道:“恰恰相反,刑部的衙差訓練有素,雙方動手之後,刑部衙差迅速將朱東山護在中間,他們自始至終也沒有還手反擊。”
“刑部的人沒有動手,一來是大理寺當時人多勢眾,二來也是因為你在場。”顧白衣道:“你斬殺七名國公府侍衛,這事兒已經傳開,他們知道一旦真的動手,大理寺的人落了下風,逼得你親自出手,可能會有性命之虞。”
秦逍點點頭,顧白衣繼續道:“刑部的衙差都是精挑細選出來,令行禁止,而且真要打起來,互相配合,身手並不弱。反倒是大理寺的刑差,因為大理寺辦理的案子屈指可數,大理寺刑差唯一做的事情,就是在處決犯人的時候將犯人押赴刑場,爾後維持刑場秩序,他們荒於訓練,說他們是一群烏合之眾,其實並不為過。”
“這些刑差中,有許多是通過人脈門路進來,占著位子拿俸祿而已。”秦逍冷笑道:“不到兩百名刑差,有幾十人甚至連最基本的刀法都不會,和刑部大人衝突,就像市井流氓鬥毆一般,出手毫無章法。”
顧白衣含笑道:“聖人既然要重用你整肅大理寺,日後大理寺要辦的案子自然不會少,有些案子甚至需要出京偵辦,如果手底下沒有一群令行禁止的刑差,卻也是麻煩事情。”端起酒碗,飲了一大口,這才道:“你若信得過我,我到了大理寺之後,你將那些刑差先交給我,我從中挑選可以訓練之才,給我幾個月時間,應該能幫你訓練出一隊驍勇善戰的精兵來,日後辦案,就不愁無人可用。”
秦小歡喜道:“若真能如此,那是求之不得的事情。顧大哥,你到了大理寺,立刻接掌大理寺刑差,如果大理寺那幫人沒用,還可以從其他地方調人。蘇堂官倒也說過,即使是神策軍和武衛營,都可以調用過來。”
“刑差和衝鋒陷陣的軍人並不同,訓練的法子也不同。”顧白衣道:“這些年我翻看了不少兵書,也看了不少練兵之法,隻是從未真正用過,這次剛好有機會,就當是試一試。如果真的沒成功,你不要怨我就是。”
秦逍哈哈笑道:“大理寺那幫家夥本就是烏合之眾,就算不能成功,還能差到哪裏去。”拿起酒壇給顧白衣斟酒,隨即端起酒碗:“來,咱們一醉方休。”
酒逢知己千杯少,秦逍和顧白衣邊飲酒邊說話,兩人先前本有七分醉意,你來我往,又是兩壇酒下肚,顧白衣今日還真是放量飲酒,到最後言語已經含糊不清,幹脆席地而睡,竟是比秦逍更早倒在地上。
秦逍知道顧白衣酒量不淺,本以為自己的酒量及不上顧白衣,見到顧白衣倒下,這才明白自己的酒量比顧白衣更甚,知道這應該是因為自己打小以酒抗毒,長年累月竟是練成了極大的酒量。
他站起身來,感覺頭重腳輕,但意識倒還清晰,到了廚房前叫喊老沈,很快就見秋娘先過來,到得秦逍身邊,一股濃鬱的酒氣撲鼻而來,忍不住捂住鼻子,又見到顧白衣竟然已經躺在地上,她與顧白衣雖然生活多年,又何曾見過顧白衣醉成這個樣子,又是心疼又是氣惱:“讓你們少喝點,就是不聽。”過去想要扶起顧白衣,卻是沉重得很,一時扶不起,回頭看秦逍,見秦逍倚在門框上,也是醉意熏熏,自然幫不上手。
好在老沈聽到秦逍叫喊,匆匆過來,秦逍指著顧白衣道:“老.....老沈,你.....你扶顧大哥去睡覺......!”
老沈急忙過去,在秋娘的幫忙下,背起了顧白衣,這家夥力氣著實不小,背著顧白衣出了門,顧白衣卻是緊閉雙眼,已經打起呼嚕來,就在老沈背上睡了。
秋娘在後扶著顧白衣出門,走了幾步,想到秦逍也醉著,回頭看了一眼,見秦逍踉踉蹌蹌從廚房出來,已經走到院子裏,身子搖晃,搖搖欲倒,秋娘又氣又無奈,向老沈道:“沈大叔,勞煩你去幫白衣安頓一下,我扶老爺去歇息。”
老沈知道秋娘和老爺關係匪淺,自然是有令必從,答應一聲,背著顧白衣先行離開,秋娘這才過來扶住秦逍,沒好氣道:“非要喝成這個樣子,以後可不許了。”
秦逍搖搖晃晃,一隻手抬起,抱住秋娘肩頭,秋娘蹙著柳眉,無可奈何,慢慢扶著秦逍往東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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