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大員對於京都的局勢素來不敢有絲毫的掉以輕心,時刻關注著京都的動靜,最近一陣子在京都風頭正勁的秦逍自然早就被這些官員關注,而且想盡一切辦法打聽有關此人的訊息。
黑袍官員頷首道:“聽說此人年紀輕輕,卻受到聖人的器重,本來一開始還隻是個六品令吏,可是轉眼間,竟然一躍被提升為三品少卿,自我大唐立國至今,在這短短時間能夠如此擢升的可說是鳳毛麟角。”
“衛大人,如此說來,這個姓秦的還真的受到聖人的器重?”馬長史語氣和緩不少。
黑袍官員笑道:“那是自然。”
“可是兵部的範部堂被處斬,與此人也脫不了幹係。”馬長史皺眉道:“眾所周知,範部堂可是公主提拔的人,範部堂落馬後,竇蚡坐上了尚書之位,那卑鄙小人露出尾巴,他是國相安插在兵部的奸細,如今兵部已經落入了夏侯家的手裏,公主又怎能歡喜?公主對這姓秦的肯定是厭惡得很,諸位,咱們可都是公主一手提拔的人,這小子得罪了公主,咱們難道還要賣他的好?”
“馬長史恩怨分明,我素來是欽佩的。”黑袍官員道:“不過此人離京,公主自然知道,如果公主想讓咱們在蘇州整治他一番,也必然會給咱們來個消息,沒有公主的吩咐,咱們可不能輕舉妄動。”
“為主分憂,難道還要主子明說?”馬長史冷哼一聲。
潘維行咳嗽一聲,緩緩道:“你們別忘了,他雖然得罪了公主,可卻是聖人賞識的人,真要與他為難,到時候此人回京後在聖人麵前告咱們一狀,咱們可是吃不了兜著走,此人咱們惹不起。如果公主有令,咱們自當遵從,既然公主沒有指示,咱們還是不要胡來。泰然,興國,特別是你二人,秦逍在蘇州這些日子,你們要妥善關照,不可怠慢。”
刺史大人開口,黑袍官員和馬長史都是拱手稱是。
“不要對他有什麼意見。”潘維行語重心長道:“就當是普通的京官來了,咱們按照規格好生接待就是,他需要什麼,咱們就提供什麼,順順利利將他送走就是。”
“大人,他如果待上兩天就離開倒也罷了,可是時間長了,下官擔心會出亂子。”衛別駕低聲道:“昨晚錢歸廷將喬勝功送到了知府衙門,而且還將他身邊那個不男不女的家夥也送去了知府衙門,告知是秦逍吩咐,要親自審訊喬勝功殺人一案。梁知府連夜跑過來稟報,下官也派人了解了一下昨晚在玉泉樓發生的事情,秦逍與錢歸廷可是結下了大仇。”
馬長史冷笑道:“錢歸廷也是運氣不好,他本想在玉泉樓收拾太湖盜,誰知道竟然撞上了在那裏吃飯的秦逍,秦逍明知道錢歸廷的身份,卻一點臉麵也不留,硬是讓他跪拜行禮。錢歸廷在蘇州地麵,誰人敢招惹,何曾受過如此屈辱?他是有仇必報的角色,他和秦逍這筆賬,絕不會輕易算了。”
“興國,這事兒你還真要盯緊了。”潘維行皺眉道:“如果錢歸廷隻是給秦逍一點小教訓,咱們就當不知道,過去就過去了,可是錢歸廷真要下狠手,咱們也不能無動於衷。秦逍受聖人器重,如果在咱們的地麵上出了什麼事,咱們都無法向聖人交代,你定要派人盯緊,注意錢歸廷這幾日的動靜。”
馬長史拱手道:“大人放心,下官知道怎麼做。”
“大人,太湖盜的案子,該如何決斷?”衛別駕輕聲問道。
潘維行想了一下,才道:“喬勝功是令狐玄的人,殺了錢家的人,那是活不了了。梁江源昨日稟報此事的時候,老夫便覺得事情棘手,知府衙門真要判了喬勝功死刑,一刀砍了喬勝功,太湖盜那幫人必定會怨恨咱們。”嘴角泛起一絲笑意:“現在秦逍要審理此案,那是再好不過,無論如何判決,都是秦逍所審,判處喬勝功死刑,太湖盜知道後,也隻會怨恨秦逍,與咱們無關。太湖盜和錢家水火不容,對咱們來說,並不是什麼壞事。”看向馬長史,道:“興國,你和梁江源那邊說一聲,秦逍要審這樁案子,知府衙門那邊全力配合,秦逍有什麼吩咐,讓梁江源照做就好。”
馬興國拱手道:“大人放心,下官回頭就派人去說。”
潘維行微微頷首,隨機眉頭微鎖,喃喃道:“大理寺的人來了,紫衣監的人也跟來了,如果他們真的另有差事,會是什麼差事?這蘇州還有什麼大事是老夫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