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人都是紛紛點頭。
“星將,恕屬下直言,所謂雙拳難敵四手,董廣孝就算真的請了江湖好手前來助陣,又能有多少人?”一人道:“咱們手底下有幾千號人,而且接下來還會有源源不斷的會眾聚集過來,等到攻城之日,咱們至少也有五六千人馬,人多勢眾,到時候十個打一個,還愁殺不了他們?”
奎木狼冷哼一聲,並不多言。
正在此時,卻聽得叫喊聲響起,奎木狼等人循聲看去,隻見到數名頭纏紅巾的王母信徒正押著兩名工匠往這邊走過來,奎木狼身後一人沉聲問道:“出了何事?”
“稟報星將,這兩人臨陣脫逃,借口方便,想要從後山逃脫。”一名會眾拱手道:“沒跑出多遠,就被我們追上。”
奎木狼臉色一寒,緩步走過去,那兩名工匠已經跪倒在地,一人乞求道:“求求你們,讓我回家吧,家中老母臥病在床,再不回去,她老人家就要病死了.....!”
奎木狼伸手扶起那人,神色變得柔和起來,問道:“家中還有什麼人?”
“家中還有臥病老母和一對尚未成年的孩子。”工匠見奎木狼和顏悅色,哀求道:“孩子他娘前年得病過世,老母現在重病,也照顧不了孩子,這幾天小人日夜做工,盡心盡力,可是再不回去照顧老母,她老人家......!”眼淚已經落下來。
“原來是個孝子。”奎木狼輕拍工匠肩頭,溫言道:“我最敬重的就是孝子。你家在何處?”
“小人是沭寧縣陳家村人氏,離這裏也就三十多裏地。”工匠道:“小人回去安排一下,一定會回來繼續做工。”
“陳家村?”奎木狼回頭問道:“你們可知道此地?”
“知道。”一人回道:“屬下去過那裏。”
奎木狼本來溫和的神色瞬間變得冷酷起來,吩咐道:“帶幾個人去一趟,送他的家人一程。”這才含笑看著那工匠道:“我派人去殺了他們,他們都死了,你就不用再擔心了。”
工匠臉色大變,奎木狼卻忽地探手出去,一把掐住工匠的脖子,目光如刀:“侍奉王母,乃是天道,你臨陣脫逃,那就是背叛王母,任何背叛王母的人,都是王母會的敵人,對敵人,我們從不手軟。”手上猛一用力,隻聽“咯噔”一聲響,已經掐斷了工匠的喉嚨,奎木狼鬆開手,工匠的屍首頓時軟軟垂下去。
另一名跪在地上的工匠魂飛魄散,連哀求的聲音都發不出來。
“我給你機會。”奎木狼在那人麵前蹲下,含笑道:“從現在開始,到明天這個時候,你一個人如果能造出五張雲梯,我就饒你一命,若是到了時辰,你交不出五張雲梯,我會讓人砍掉你的四肢,讓你流幹鮮血而死。”
工匠麵如死灰。
奎木狼站起身,不再理會,向身後幾人吩咐道:“派人看守好木場,若是有工匠逃脫,立刻殺死。”
眾人拱手稱是。
“天快黑了,營地那邊要加強防備。”奎木狼道:“還有,通往杭州的道路哨卡,都要嚴加戒備。”
“星將是擔心麝月會前往杭州?”
“不得不防。”奎木狼淡淡道:“如果她真的從我們的地盤去了杭州,到時候將軍震怒,咱們的腦袋都保不住。”
眾人神情凜然,一人小心翼翼道:“星將,麝月和秦逍不是傻子,他們知道前往杭州的道路必然被封鎖,如果還敢去杭州,豈不是自投羅網?”
“正因為這種可能性極小,我們反而要加倍小心。”奎木狼道:“虛以實之,實以虛之,麝月和秦逍能夠從蘇州城逃脫,可見其狡猾,對這樣的人,不可以常理去推斷。”
“星將果然是睿智非凡。”眾人紛紛讚頌。
奎木狼抬頭望天,喃喃道:“無論他們往何處逃亡,至少絕不可讓他們從我的眼皮底子下逃脫,沭寧縣已經是天羅地網,他們真要敢來,那就是送上門的大功。”
此時此刻,距離木場不到二十裏地外的正東邊,秦逍和麝月正在一座高坡上,伏在高坡上茂密的草叢中,居高臨下望著叛軍連綿的營地,夕陽落山,餘暉之下,甚至可以隱隱看到沐浴在夕陽下的沭寧縣城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