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曦突然來到沭寧城,著實讓秦逍和麝月大感意外。
一身粗布衣衫的陳曦登上城頭,秦逍已經跟在麝月身邊迎上前去,見到麝月,陳曦和身後幾人跪倒在地,齊聲道:“參見殿下!”
“陳少監,起來說話。”麝月麵帶微笑,抬手道:“都起來吧。”
陳曦等人起來之後,麝月掃了一眼,卻已經認出來,在陳曦身後那四人,都是自己從京都帶來的近侍,呂甘呂苦兄弟正在其中,這四人都是自己的心腹侍衛,陳曦在蘇州城調虎離山,這四人跟隨陳曦出城,此後便一直不知下落。
眼見得這幾人安然無恙,麝月心中歡喜,便是秦逍也覺得精神振奮。
“公主,您是否安好?”近侍呂甘擅長觀察,看到麝月走過來的時候似乎腳步有些不對,並不知道麝月腳底板傷勢還沒有痊愈,關切問道。
麝月搖頭道:“無妨。”
“陳大人,那邊的大火.....?”兩路人馬在沭寧城會合,秦逍心中自然歡喜,但此刻卻是對叛軍營地那邊的大火更感興趣。
陳曦笑道:“叛軍恐怕有幾天吃不上飯了。”
麝月和秦逍瞬間就聽明白,秦逍驚訝道:“難道你們燒了叛軍的糧草?”
“不錯。”呂甘在後麵笑道:“少監大人有勇有謀,我們兩天前就混進了叛軍隊伍裏,少監大人一開始就計劃要將叛軍的糧倉燒了,他們雖然人多勢眾,可是隻要糧倉被燒,叛軍無糧可食,不戰自潰。”
陳曦扭頭望向火光方向,那邊的大火到此時依然沒有撲滅,含笑道:“看來他們要搶救糧草已經來不及,這還多虧了呂甘兄弟,他想出法子,在燒糧之時,先在糧倉多處地方灑上燃油,如此一來,火借風勢再加上易燃的燃油,即使他們發現火光,想要滅火也不容易。”
秦逍詫異道:“你們兩天前就到了?”
“我們從蘇州城內引開杭州營,不過那位趙統領很快就察覺中計,引兵回城。”陳曦肅然道:“我們甩開追兵,喬裝打扮,就在蘇州城附近打聽情況。”隨即肅然道:“公主,杭州營如今駐守在蘇州城內,此外蘇州城周邊的王母信徒聚集到城中駐守,眼下的蘇州城,已經掌控在王母會手中,以奴才的估算,除了城中原有的兵馬,再加上此後入城的王母叛軍,蘇州城的兵力現在應該不下於六七千之眾。”
麝月微點螓首,神情凝重。
她想要扭轉江南的局麵,就必須要將蘇州城重新奪回,但以現在的情況,想要奪回蘇州城簡直是異想天開。
莫說去奪取蘇州城,是否能守住沭寧城,也是個嚴峻的考驗。
“草民將情況打探清楚之後,已經利用飛鴿向京都那邊報訊。”陳曦道:“此外蘇州叛亂,如此大事,也必然已經有人快馬向京都稟報,所以朝廷現在應該已經著手商討平叛的計劃了。”頓了頓,道:“一開始各路叛軍都是向蘇州城方向聚集,不過這幾天叛軍都是向沭寧城方向聚集過來,奴才覺得事有蹊蹺,所以混進了叛軍之中,打聽出殿下和秦大人可能在城中。”
麝月在城中已經待了四天,那夜秦逍騎馬帶著公主衝營入城,必然早已經傳散開。
秦逍笑道:“所以少監大人潛伏其中,準備燒毀糧倉?”
“正是。”陳曦點頭道:“我們這兩天暗中搞清楚了糧倉的情況,精心計劃,今日叛軍利用人質威脅董縣令開城,我們就在隊伍之中。那個右神將殘忍卑劣,本來我們還準備等上兩天再下手,不過仔細想想,也不要再給他們時間,幹脆就在今晚動手,好在一切順利,叛軍糧倉被毀,對他們應該是沉重的打擊了。他們即使今晚立刻派人前往蘇州城求糧,等那邊準備好,再派人送糧過來,最快的速度,至少也要大後天才能趕到,我倒想看看,明後兩天,那位右神將拿什麼喂飽這幾千兵馬的肚子。”
呂甘在旁道:“即使是正規的朝廷兵馬,若果兩三天沒有糧草,大家都在挨餓,都可能出現兵變,就不必說這群烏合之眾了。”
陳曦想到什麼,輕聲道:“殿下,叛軍雖眾,可是據我們這兩天的觀察,他們卻存在一個致命的弱點。”從腰間扯下了黑色腰帶,遞給秦逍,道:“秦大人,你可瞧見叛軍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秦逍接過黑腰帶,說是腰帶,自然與真正的腰帶不同,其實就是一條黑色的粗布帶子,橫係在腰間之用。
“你這樣一說,我還真想起一件事情。”秦逍看向麝月,道:“公主,你可記得,叛軍兵卒腰間都纏著腰帶,但顏色卻不相同。我記得其中有一些人是係著紅色的腰帶,但大部分人卻是係著和少監大人這條相同的黑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