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你應該也明白,昊天的身份,我當然也不能告訴你。”小老頭含笑道:“昊天同樣也不想讓人知道他是誰。”
顧白衣凝視著小老頭,忽然伸出一隻手,將一隻茶杯遞過去,小老頭伸手接過,顧白衣這才將茶壺拎起,輕聲道:“借花獻佛,敬茶!”斜提茶壺,茶水向杯中倒過去。
“我是主人,這茶小老受不起。”小老頭口中這樣說,卻依然是端杯。
一道水線落入杯中,發出清脆聲音,小老頭環扣茶杯,兩指托底,本來落入杯中的茶水竟然匪夷所思向上返回,竟似乎是要倒流進入茶壺之中。
顧白衣氣定神閑,保持姿勢不變,小老頭同樣是姿勢不變,一時間二人就像是石雕一樣。
壺嘴到杯底連著一道細小的水柱,乍一看去,似乎已經凝固,但細細看時,這道水柱中間卻是一下一上兩個方向激烈對衝。
一切都凝固。
很快,小老頭的額頭已經滲出汗水,而顧白衣卻依舊是鎮定自若,連衣襟也沒有動一下。
小老頭眸中的神色也是越來越驚駭,陡然聽得“啪”的一聲響,他手中的酒杯瞬間碎成齏粉。
“大天境!”小老頭臉上皮肉抽動,盯著顧白衣:“你.....你到底是誰?”
顧白衣整理了一下衣襟,坐下之後,才道:“不出意外的話,三年之內,你應該可以進入大天境。”
“小老甘拜下風。”小老頭歎道:“紅蜘蛛現在是死是活?”
顧白衣笑道:“你覺得他在我手中?”
“蘇州城內,隻有他可以見我,也隻有他知道小老是幽冥。”小老頭歎道:“如果他沒有落在你手裏,你自然不會找到這裏。”
顧白衣盯著小老頭眼睛,問道:“昊天是夫子?”
小老頭笑道:“看來他什麼都招了,我本不該讓他活下去。”
“可是你卻不敢殺他。”顧白衣道:“因為他是夫子的門徒,處決夫子門徒,後果你擔當不起。”
小老頭淡淡道:“你既然知道昊天是夫子,又何必跑來這裏詢問?”
“因為我知道夫子絕不是昊天。”顧白衣緩緩道:“紅蜘蛛沒有說謊,他確實一直以為昊天就是夫子,也一直以為自己就是夫子的門徒。隻是他並不知道,這些都隻是昊天的障眼法。”
幽冥將軍笑道:“你是說昊天假冒夫子?”
“我是這個意思。”顧白衣目光變的銳利起來:“所以今夜登門,我想請教,昊天假冒夫子的目的到底是為什麼?”
幽冥將軍靠坐在椅子上,反問道:“你與夫子又有什麼淵源?為何對此事如此關心?莫非你是書院弟子?”
“你可以這樣認為。”顧白衣淡定自若:“紅蜘蛛是昊天的門徒,他竟然一直以為昊天就是夫子,由此可見,早在很多年前,昊天就以夫子之名存在。九品宗師並不是隻有一位,昊天沒有假冒屠夫,也沒有冒充道君,卻偏偏假冒夫子,這當然不會是毫無緣故。我現在想知道的,就是昊天假冒夫子的真實意圖。”
幽冥將軍沉吟片刻,才道:“你自然知道,王母會有三位將軍!”
“我知道!”
“那你是否知道,王母會的首領是昊天,小老和苦海都隻是遵從他的意誌行事?”幽冥將軍緩緩道:“我和苦海就像是昊天的兩條手臂,他腦中想什麼,手臂便會按照他所想活動,可是手臂卻無法知道他腦中到底藏了什麼秘密。”
“你是想說,昊天假冒夫子的緣故,你也不清楚?”
幽冥將軍歎道:“我甚至不清楚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冒充夫子,也許他真的就是那位九品宗師書癡大人!”
顧白衣正想說什麼,卻忽然抬起手,擱在腦門子上,似乎意識到什麼,猛地站起身,可是剛剛站起,腳下一軟,整個人已經重新癱坐在椅子上,眸中顯出吃驚之色:“你.....做了什麼?”
幽冥將軍見狀,唇角泛起狡黠的笑意,站起身,單手背負身後,含笑道:“我還擔心木魅清風對你們大天境沒有作用,現在看來,隻有不是九品宗師,即使是大天境,也同樣是血肉之軀,照樣抵不住木魅清風之毒。”
顧白衣一怔,歎了口氣,道:“原來這屋裏有毒氣。”
“我說過,如果你是貴客,這裏就是天堂,否則就是地獄。”幽冥將軍淡淡道:“現在該輪到我來問你,你到底是什麼人?書癡和你是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