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德宇精神一振,起身道:“秦大人一席話,讓我茅塞頓開。我這就回城,去見刺史大人!”
秦逍收服杭州營,忠勇軍也就近在杭州營地邊上駐營。
忠勇軍大帳內,秦逍將宇文承朝和費辛都叫了過來,陳曦也一同被傳過來。
“安興候的實力不容小覷。”費辛正色道:“他代表的是國相,神策軍背後......!”說到此處,忍不住看向陳曦。
陳曦微微一笑,道:“費大人放心,公主既然讓我跟你們一同前來,你們可以信任我。我知道你的意思,神策軍左玄機大將軍確實是出自宮中,不過我也不妨直言,宮裏的人也並非全都是一條心。”
秦逍聞言,立刻笑道:“少監大人這話都說出來了,那就是真的坦誠心扉了。”
“宮裏的人,一派在北院,那是公主的人,一派在紫衣監,而另外一派,自然是在神策軍。”陳曦輕笑道:“左玄機性情高傲,能夠被他放在眼裏的沒有幾個人。他是征戰沙場的將軍,從來都瞧不起我們紫衣監,覺得我們紫衣監做事鬼鬼祟祟,不如他們光明正大。紫衣監兩位衛督,和他都有嫌隙。”
他也不多說,點到為止。
不過在場幾人頓時都明白過來。
一直以為宮裏的太監自成一黨,鐵板一塊,現在看來,宦官之間也是互相爭鬥。
不過仔細一想,這也是理所當然。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爭鬥。
朝中的文武官員也都是一朝為臣,但明爭暗鬥你死我活,宮中宦官自然也不能免俗。
費辛笑道:“下官的意思是說,神策軍和夏侯一族聯手,不可小覷。”
“費大人所言極是。”秦逍點頭道:“我們途中就商量過,要對付安興候,絕不能意氣用事。他手裏有數千精兵,而且還是奉旨平叛,真要是意氣用事,咱們占不了便宜。不過沙德宇已經啟程趕往杭州城,他見到杭州刺史範陽,應該都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
費辛擔心道:“大人,下官隻擔心他們沒有膽量站出來。”
“如果置身事外可以躲過一劫,那麼無論我們如何勸說,他們肯定也不會冒頭。”秦逍笑道:“但這次關乎到他們自己的身家性命,這一點他們比誰都清楚。他們之前不敢輕舉妄動,就是擔心公主也不敢與安興候正麵衝突,如今我們來到杭州,已經向他們顯示公主不會任由夏侯寧摧毀江南,事到如今,他們還要做縮頭烏龜,那就是一群蠢豬,也該死了。”
“秦大人言之有理。”宇文承朝點頭道:“不為自己想,他們也要為自己的家人考慮。如果不和我們站在一起,他們就隻能束手待斃,範陽既然能被公主安排到江南,也不是省油的燈,這時候該做什麼,心裏應該清楚。”
“範陽等人站出來,杭州官員必然會響應,畢竟都是夏侯家要清楚的對象。”費辛道:“如此一來,杭州官場就站在安興候的對立麵,隻能與我們站在一起。”
宇文承朝冷笑道:“還有江南世家。安興候大開殺戒,雖然讓江南世家心中畏懼,可也正因如此,反倒是讓江南世家對夏侯家恨之入骨。杭州的官員站出來,那些士紳必然也會選擇站在我們這邊,如此一來,江南官紳就作出了選擇。他們的選擇,也直接影響到杭州百姓的態度,到時候安興候和神策軍就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陳曦微笑道:“江南官紳根深蒂固,想要徹底鏟除,豈是易事?安興候隻以為大開殺戒,就能將江南官紳掃除,那也太小看這些人了。”頓了頓,看向秦逍道:“不過也幸虧秦大人在此,大理寺是帝國法司衙門,如果沒有秦大人,其他人還真的無法阻攔安興候。如果真的讓安興候在江南扶持起自己的力量,那時候再想撼動他們的可就不容易了。”
秦逍冷笑道:“所以我們必須要當機立斷,不會給他時間。”
“如果大人這次真的能夠扭轉局麵,江南士紳必將視公主和大人為神明。”陳曦看著秦逍,平靜道:“如此一來,公主的根基非但沒有被撼動,反倒是愈加的牢固,而夏侯家再想滲透江南,便再無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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