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娘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想了一下才道:“我父親是讀書人,本來在徐州給人做幕僚,後來有人幫他在京都找了個差事,可是到了京都沒多久,他就患急病過世。”說到這裏,俏臉黯然,秦逍握住她手,隻聽秋娘繼續道:“父親過世之後,母親照料我和白衣,艱難度日。好在父親的一位故交找上門,安排我進了宮裏,我進宮不到一年,母親就過世,臨終前將白衣送到了知命書院,交給韋夫子照顧。”
“秋娘家,那個.....嶽母大人難道和知命書院很熟?”秦逍和秋娘雖然尚未成親,但他已經將秋娘視為自己的妻子,自然稱呼其母為嶽母,疑惑道:“否則韋夫子為何會接受顧大哥?”
秋娘道:“這事兒其實我也不大清楚,不知道母親為何會認識韋夫子。不過白衣在知命書院有老夫子照顧,我在宮裏也就安心。”
“那你可見過韋夫子?”
“見過。”秋娘道:“我在宮裏的時候不能出宮,不過每隔幾個月宮裏會允許家人在指定的地方探望,白衣還小的時候,書院會派人帶著白衣去看我。後來白衣大了,就自己去了。我見到夫子,是在離宮之後,韋夫子照顧白衣多年,我自然要謝他,買了些禮品去了書院。韋夫子人很好,是個慈祥的老爺爺,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我看不出韋夫子到底多大年紀。”秋娘道:“韋夫子是知命書院的院長,知命書院在京都名氣不大,院裏加起來也就三四十號人。我第一次見夫子的時候就在幾年前,他須發皆白,按道理來說也該六七十歲了,可是他額頭沒有皺紋,臉上的皮膚看起來一定也不顯得蒼老,就像四十多歲的人。”
“顧大哥沒告訴你韋夫子多大年紀?”
秋娘搖頭道:“你知道白衣的性情,他愛書如命,平時沉默寡言,我說什麼就是什麼,問一句答一句,不過關於書院的問題,他很少回答,我也向他打聽過韋夫子,但每次問到夫子,他一句話也不吭,就像是聽不見,我也習慣了,就不再多問。”
秦逍對知命書院自然是存著滿腹疑雲。
他其實已經大概確定,紅葉不出意外的話,肯定和書院關係有著極深的淵源,甚至就是書院的人,顧白衣和紅葉肯定認識,自己的那位大舅哥出自書院,平時看起來溫和木訥,但卻絕不是簡單的人物。
蘇州之亂,顧白衣能夠和太湖王聯係,甚至能夠讓太湖軍出動,這當然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事情。
他沒見過夫子,但書院有紅葉和顧白衣這兩位人物,就已經不簡單。
隻是他也清楚,如果書院真的有什麼秘密,秋娘肯定也不會知道。
“不過韋夫子喜歡吃栗子。”秋娘笑道:“糖炒栗子,那是夫子的最愛。我見到夫子後,夫子留我在書院吃飯,我給他帶的點心他很喜歡,他告訴我說,他最喜歡的是糖炒栗子,要是以後再去書院,別的都可以不帶,給他帶一包糖炒栗子就好。”
“糖炒栗子?”秦逍失笑道:“街市上隨處可見。”
秋娘點頭道:“是啊,所以後來逢年過節我都去書院探望他老人家,每次都必不可少給他帶幾包糖炒栗子,他一看到就笑得合不攏嘴。不過我送去的糖炒栗子可不是在市集上買的,是我自己炒的,韋夫子說我炒的栗子比其他的都好吃,歡喜得很,為此還特意教我如何養生。”
“養生?”
“他說自己的年紀其實很老了,不過每天都會抽時間吐納。”秋娘道:“他將吐納之法教了我,讓我在空閑的時候自己一個人養氣,不要讓別人知道。”
秦逍忽然想起來,自己進京當夜,想要趁秋娘睡著的時候偷吻,但秋娘卻在一瞬間迅速反應,那速度讓自己都覺得很吃驚,不過這事兒過後也就沒放在心上,此時卻忽然明白,秋娘有那般迅速的反應,很可能與韋夫子傳授的吐納之法有關係。
“咱們在一起這麼久,我也沒見你養氣。”秦逍故作失望道:“你連我也瞞住了。”
秋娘忙道:“不是,你可別多想,我.....我就是擔心你笑話我,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