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逍知道在這件事情上,聖人肯定不會有半分讓步,隻能拱手道:“草民遵旨。”
“不要再自稱什麼草民了。”聖人聲音陡然提高:“秦逍聽旨,朕賜封你為四品忠武中郎將,主持東北練兵事宜。新軍的旗號,賜名龍銳軍!媚兒,賜旗!”
長孫媚兒已經取了一副折疊好的旌旗捧在手中,輕步上前,秦逍見得長孫媚兒手中旌旗,頗有些詫異,想不到聖人竟然連新軍的旗號都已經想好,由此亦可見聖人對這支新軍的募建還是十分重視,雙手小心翼翼接過,肅然道:“小臣領旨謝恩,必當精忠為國,報效聖人隆恩浩蕩。”
“朕對你寄以厚望。”聖人凝視秦逍,威嚴道:“不要讓朕失望。媚兒,送中郎將!”
秦逍謝恩平身,長孫媚兒過去抬柔聲道:“中郎將,請!”
聖人看著長孫媚兒送秦逍出門後,若有所思,終是歎道:“他當真能擔得起如此重任?朕心裏並不踏實。”
鬼魅般的宮中總管太監魏無涯悄無聲息地出現在聖人身邊,輕聲道:“大天師曾有預測,太白入月出自東北,破軍災星蠢蠢欲動,而情勢的發展,已經應驗了大天師的觀測。渤海國野心勃勃,此番因為淵蓋無雙之死,必然是蠢蠢欲動,遼東軍更是尾大不掉,要破除東北太白入月的惡兆,就隻能以七殺輔星解局。”
“大天師這幾日觀測到破軍命星明亮異常,煞氣直衝中府,若不及早壓製,禍患會越來越大。”聖人輕托雪白下顎,蹙眉道:“他說七殺輔星入太白,有紫微七殺命局,可除破軍......,但東北的局勢複雜至極,滿朝文武,也沒有幾人能應付那樣的局麵,秦逍雖然智勇雙全,但經驗尚淺,朕隻擔心他根本應付不了那邊的狀況。”
魏無涯倒是平靜如常,輕聲道:“聖人,其實這也是一次良機。”
“良機?”
“如果秦逍果真能夠解決東北的困境,而且能夠在東北練成龍銳軍,那麼他必然是七殺輔星無疑。”魏無涯道:“此等星命之臣,聖人自是可以委以重任。”頓了頓,淡然一笑:“如果他在東北一事無成,甚至铩羽而歸,那麼老奴以為,七殺輔星的命相根本不是應在他的身上,大天師.....也許判斷有誤,秦逍即使折損在東北,也並無大礙。”
聖人沉吟許久,終是歎了口氣,忽然問道:“可有那隻鬼的線索?”
“下毒的已經確定是禦天台的道童吳真子,此人十歲入宮,一直在禦天台伺候。”魏無涯道:“陳遜中毒離宮,吳真子知道事情一定會敗露,所以在陳遜離宮的時候,就找到隱蔽處自縊而亡。可以確定,吳真子背後有人指使,而且吳真子在下毒之前,就已經做好了自縊的準備,隻要他一死,線索立刻就被斬斷,難以查到他背後的真鬼。”
聖人冷笑道:“吳真子下毒的時候就做好了自縊準備,自然不是為了錢財,死人有再多的財富又能如何?”
“老奴已經派人前往吳真子的老家,從他的家人那邊著手。”魏無涯聲音低沉而平靜:“不為錢財,甚至明知必死也要下毒,老奴以為他很可能是為人所脅迫。他是大天師的道童,如果是有人威脅他本人,有大天師庇護,他必然不會畏懼,但這件事情他沒有稟報大天師,甚至背叛大天師給陳遜下毒,也就證明有比吳真子性命更讓他在乎的東西被威脅,他隻能在脅迫之下按照真鬼的意思去辦,而能夠讓他如此在乎的東西,應該就在他的家人那邊。”
聖人微微頷首:“你是說有人以他家人的性命脅迫?”
“是否如此,要等待回稟。”魏無涯目光冷峻,道:“不過老奴推測,他的家人應該已經失蹤,死無全屍,真鬼不會在他的家人那邊給我們留下任何線。”
聖人蹙起眉頭,魏無涯繼續道:“另一邊,老奴令人從毒藥下手。目前已經查知,陳遜中的毒是經過精心配製,任何藥店都不可能買到,這種毒入體之後,沒有明顯的跡象,可是一旦調運內力,立時就會在周身經脈之中流動,最嚴重的症狀就是心口如同萬針穿刺,痛苦不已,內力越深,所受的痛楚也就越重。”
“陳遜現在情況如何?”
“並無性命之虞,大天師親自為他清毒,體內的殘毒已經被清理幹淨。”魏無涯回道:“隻是他經脈因毒受損,需要調息一段時日。這種毒本身並不會取人性命,如果是平常人中了此毒,甚至不會有任何感覺,即使有殘毒留存在體內,也不會有太大傷害。此毒隻針對習武之人,配製複雜,不是尋常的藥師能夠調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