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寶卻根本沒有理會,將素雲橫身抱起,看也不看周鴻基一眼,轉身便往門外去,周鴻基見狀,急忙道:“你.....你要去哪裏?”
幾名守衛想要阻攔,周元寶卻已經聲音如冰:“不想死就閃開!”
守衛見周元寶一臉殺意,哪裏敢阻攔,讓開道路,眼睜睜地看著周元寶將素雲抱了出去。
周鴻基看著周元寶背影消失,腳下忽然一軟,竟是一屁股癱坐在地上,幾人急忙上前想要扶起,周鴻基卻是有氣無力搖頭,想到周元寶方才那如狼一般的眼神,陡然間,一股寒意從他的背脊向全身彌散,這一時間,他的腦中一片空白。
黑山的驚變,遠在百裏之外的秦逍自然已經知曉。
雖然無法派人潛入山中打探消息,但龍銳軍那邊卻還是派出了眼線在黑山附近盯著,黃土寨起兵,杜子通領兵圍堵在黃土寨山下,如此變故,自然早有探子向秦逍稟報。
大帳之內,生著炭火,一片溫暖。
薑嘯春帶著內庫騎兵抵達後不到三日,顧白衣和趙勝泰終於領著兩千兵馬趕到。
對秦逍來說,顧白衣的到來,讓他一顆心終於踏實下來。
跟隨顧白衣一同抵達的熟人並不少,除了趙勝泰,三當家陳芝泰和耿紹也隨隊而來。
當初麝月從蘇州城內逃出,眾人兵分三路,秦逍和麝月公主單獨一路,耿紹則是帶人直接去杭州營向長孫元鑫求援,此後耿紹就隨著長孫元鑫殺回蘇州城,回到顧白衣身邊。
而三當家陳芝泰則是跟著顧白衣這一路,作為誘餌引開蘇州營騎兵,奪回蘇州城之後,陳芝泰也一直跟隨在顧白衣身邊。
這次出關,陳芝泰和耿紹也自然是理所當然隨同而來。
不過三當家的心情卻很有些失落。
他本想勸說那位汪夫人魚玄舞跟隨一起出關,畢竟汪鴻才已死,魚玄舞孤身一人,在蘇州也是無依無靠,三當家想要承擔起照顧魚玄舞的責任,卻被魚玄舞委婉拒絕。
不過那段時日三當家對魚玄舞體貼入微,照顧有加,魚玄舞也不是淡漠之人,知道三當家要出關,親手給三當家縫製了一件毛坎肩,這讓三當家倍感珍惜,收到之後,幾乎沒從身上脫下來過。
他多次向耿紹請教,魚玄舞送衣服背後到底是什麼心思。
耿紹憑著自己並不多的經驗,給予指點,告知那是魚玄舞希望三當家能在東北有一番作為,到時候功成名就,再回蘇州風風光光娶魚玄舞過門,雖然三當家的並不覺得更少靠譜,但這番話卻還是對了他的心思,覺得耿紹以前就算說的都是屁話,但這一次卻是一針見血,於是打定主意,跟在秦將軍麾下,一定要混出個人樣,到時候功成名就,那是一定要回去娶老婆。
得到黑山那邊的情況後,龍銳軍諸將領在大帳議事。
秦逍自然早就將這邊的情況細細告知了顧白衣,而顧白衣也認為,想要在鬆陽草場真正開始練兵,第一步就必須消除黑山的威脅,畢竟黑山也有近萬兵馬,而且一戰失利,必然心存怨恨,隻等恢複元氣,遲早還會成為隱患。
“火並!”三當家的知道情況後,首先發表自己的意見,十分肯定道:“將軍,黑山那邊一定是發生了火並。”
三當家抵達草場之後,才知道將軍並沒有忘記他,在朝廷那邊給他要了個七品翎麾校尉的武職,雖然比耿紹的六品昭武校尉矮上一級,但陳家往上數七代也沒有一個當官的,對這翎麾校尉的武職,三當家還是倍感珍惜,覺得這是自己平步青雲的開始。
畢竟一個縣令也才九品,自己起步就是七品校尉,起點可不低。
秦逍含笑道:“陳校尉對山上朋友的生活十分了解,不如你給大家分析分析。”
陳芝泰在西陵之時,也曾是雞公峽三當家,對山上的一套確實是熟門熟路,立時笑道:“將軍,自己人圍堵自己人,那就是火並。這往往有兩種緣故,一種是分贓不均,山上的幾位頭領因為分贓不均發生矛盾,這事兒最常見。別瞧山上的人平時稱兄道弟,都說義氣為先,可是有了好處,都想自己占的多一些,如此一來,必然會出現分贓不均的狀況。都是刀口上舔血的人,受了欺負,那是一定要找回場子的。”
“言之有理。”秦逍笑道:“還有什麼情況?”
陳芝泰嘿嘿笑道:“女人。道上有個規矩,不可勾引二嫂,這是忌諱。可是真正守這規矩的可沒幾個,看到別人的老婆長得漂亮,動了歹心,爭風吃醋,搞得不好就拿刀子拚命,這也是常有的事情。”
耿紹點頭道:“陳校尉對此很有經驗,所言一定不錯。不過黑山存在這麼多年,分贓不均的情況應該不存在,陳校尉,照你這樣說,黑山這次火並,是因為女人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