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內一陣沉寂之後,烏晴塔格終於道:“其他各帳兵馬立刻集結,前往增援烏洛蘭。烏洛蘭草場有兩千兵馬駐守,各帳增援過去,如果能及時抵達,兵力也能達到兩萬人,足以抵擋賀骨人。”
漠東錫勒三部,論起實力,真羽部首屈一指,地廣人多,不但擁有整個真羽草原,而且真羽各帳男女老少加起來有數十萬之眾,是漠東草原最強部落。
除去老弱婦孺,真羽部足以集結出一支四萬騎兵的軍團,也正因擁有如此實力,才屹立於漠東草原不倒,也因此迫使賀骨與步六達兩部不得不締結同盟,聯手對付真羽部。
“賀骨人精銳盡出,也有兩萬多騎兵,而且他們擁有賀骨刀,如果他們鐵了心要打這一仗,必然是一場慘烈之戰。”一名年過半百的吐屯歎道:“攣鞮奴雲對烏洛蘭草場覬覦已久,如果他們打下烏洛蘭,羅支山和克魯倫河就會落入他們的手中,控製了羅支山就占據了高原,居高臨下俯瞰整個烏洛蘭草場,克魯倫河也將為他們提供源源不斷的水源。”
真羽恪沉聲道:“正因為如此,就絕不能讓他們得逞,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都絕不能讓他們拿下烏洛蘭。若是被他們占據了羅支山,就是在真羽草原的頭上放著一把刀,他們隨時都可以襲擊真羽諸部。”
“自然不能讓他們得逞。”那老吐屯道:“我現在隻擔心,他們是否已經對烏洛蘭發起攻勢。攣鞮奴雲早有準備,集結了兵馬,雖然烏洛蘭索威名赫赫,賀骨人對他都是忌憚,但他手下隻有兩千騎兵,賀骨如果精銳盡處,不惜一切代價要打下烏洛蘭,以烏洛蘭索手頭上的兵馬,撐不了太久。如果沒有這場大雪,我們接到求援,自然可以立刻調兵增援,烏洛蘭索也一定能夠支撐到我們的兵馬抵達,可是.....!”
烏晴塔格花容凝重,道:“古單吐屯,你是覺得我們不能及時增援?”
“塔格也看到,現在草原上已經積起了厚厚的一層雪,而且這場大風雪昨晚雖然停下來,但還會不會繼續下,我們也都說不準。”古單吐屯皺眉道:“我們現在各自回帳,最快也要三天才能將兵馬集結起來,烏洛蘭遠在草原西北部,就算日夜趕路,平時三天的路途,現在因為積雪的緣故,恐怕也要四五天,如此一來,援兵抵達烏洛蘭至少也是七八天之後的事情。如果攣鞮奴雲的情報迅速,早早得到大汗歸天的消息,迅速集結兵馬,而且立刻出兵,那麼現在賀骨人應該已經在攻打烏洛蘭了,不要說七八天,烏洛蘭索能撐上三天就已經很困難了。”
塔格目光冷峻,微一沉吟,才道:“不管那邊發生什麼,我們都要盡快增援。”
“如果不是真羽垂,我們不會出現這樣的困境。”真羽恪握起拳頭,怒道:“大汗病重的時候,我就擔心消息外傳,所以建議立刻集結各帳兵馬,盡快部署防禦,以免賀骨和步六達發起突然襲擊。真羽垂卻一直阻攔,還說什麼要保持冷靜,如果我們率先集結兵馬,反倒會讓敵人警覺,以為我們要發起戰爭。他的心思,我們都知道,他就是不想讓各帳的吐屯長老們離開,想要讓大家支持他成為大汗,為了個人的私欲,不顧部族的安危。”
在場不少吐屯卻是不以為然,有人反駁道:“右大都尉,塔格現在是要和大家商議如何應對敵人,你沒必要在這裏說左大都尉的壞話。老可汗歸天的時候,沒有告訴我們誰來繼承汗位,左大都尉想讓大家一起商議繼承人,也並沒有什麼不對。現在他既然卷入到謀害阿毗迦的案件中,在真相查清楚之前,我們自然都遵從塔格之令,聽塔格的調遣。”
真羽恪正要說什麼,烏晴塔格已經阻攔道:“右大都尉,你帶東部諸帳的吐屯們盡快趕回去,步六達那邊就交給你們。增援烏洛蘭,我親自來安排。時間急迫,不要耽擱,你們現在就可以離開。”
真羽恪也知道不能再耽擱,和幾名吐屯一起向塔格行了一禮,出了帳去。
“你們也不要耽擱時間了。”塔格向留下的眾人道:“所有人立刻回各自大帳營地,集結兵馬之後,立刻前往烏洛蘭增援。”
古單吐屯起身道:“塔格,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你還沒有決定。我們回帳調集兵馬,是各隊兵馬自行其是前往烏洛蘭,還是抵達指定的地方會合?如果各隊兵馬自行其是,必然會陷入混亂狀況,我覺得還是指定地方集結,然後委派一名將領統帥。”看了看在場眾人,猶豫了一下,才道:“部族將領中,最熟悉賀骨而且與他們交手最多的自然是烏洛蘭索和左大都尉,如果烏洛蘭草場太平無事,各帳兵馬由烏洛蘭吐屯統領自然是理所當然,可是如果烏洛蘭正在被攻打,又有誰來統帥我們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