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了!”秦逍看到宮牆之上出現先前那名百夫長的身影,立刻提醒突牙吐屯,抬頭望著那人,高聲道:“可敦怎麼說?”
那人神情凝重,道:“可敦.....不在了!”
“不在了?”秦逍一時還沒反應過來,皺眉道:“這話是什麼意思?”
“可敦歸天了!”那百夫長聲音沉重:“可敦以為狼騎兵會攻破鐵宮,不想.....不想受辱,所以自盡了。”說到這裏,聲音已經哽咽,邊上其他碎骨者聞言,都是大驚失色,不少人已經跪倒在地,捶足痛哭。
秦逍張了張嘴,卻沒能說出話來。
攣鞮可敦自盡?
他實在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
突牙吐屯也是大驚失色。
比起賀骨汗,攣鞮可敦在賀骨人的心中更為神聖,畢竟攣鞮可敦不但是薩滿家族出身,而且這些年一直手握大權,賀骨汗更像是一個象征,真正決策事務的都是攣鞮可敦。
如果將攣鞮可敦握在手中,完全可以左右賀骨的局麵,這比將賀骨汗握在手中有用的多。
這次奇襲的目的,就是為了抓住攣鞮可敦。
可是攣鞮可敦竟然死了。
將一個死人握在手裏,當然毫無用處。
突牙吐屯腦中頓時一片空白。
就算殺退了狼騎兵,就算攻破鐵宮,可是不能活捉攣鞮可敦,那麼這次的奇襲計劃也就宣告失敗。
宮牆之上,哭聲一片,由此亦可見攣鞮可敦在賀骨人心中的地位。
秦逍呆了一下,隨即皺起眉頭,高聲問道:“可敦現在何處?”
“就在宮內。”百夫長道:“大汗陪在可敦身邊,你們如果不信,可以派人進去。”高聲道:“打開宮門!”
很快,鐵宮的宮門竟然緩緩打開,但真羽騎兵卻並沒有一擁而入。
“向恭,怎麼辦?”突牙吐屯一時間反倒是沒了主意。
賀骨人打開宮門,突牙吐屯心知攣鞮可敦恐怕真的已經自盡,否則這些碎骨者絕不可能在可敦還活著的情況下敞開宮門。
“吐屯,你留在這裏!”秦逍低聲道:“我帶人進去看一看。”
突牙吐屯立刻道:“不行,無法確定那頭母狼是否真的自盡,可能是陷阱,你不能進去冒險。”
那百夫長語氣沉重,道:“你們若是不進宮,現在就撤兵。賀骨汗有令,我們會派人將兵馬撤回。”吩咐道:“關閉宮門!”
他所說的兵馬,自然是指羅支山的賀骨主力軍。
“等一下!”秦逍道:“我進去拜祭可敦。”
“可敦身份尊貴,不是誰都可以拜祭。”百夫長高聲道:“你們的首領是誰?你們可以帶兵入宮,但隻有首領可以進殿祭拜。”
秦逍也不廢話,低聲向突牙吐屯道:“我們現在進去,控製宮門,不讓他們關閉。我倒要看看,攣鞮可敦究竟是不是真的自盡了。”翻身上馬,一抖馬韁繩,催馬便往宮內去,突牙吐屯叫過一名俟斤,囑咐了一番,這才領著大批的真羽騎兵進入鐵宮之內,進入之後,真羽騎兵迅速控製了把守宮門的十多名碎骨者,將宮門控製在手中,如此即使宮內有變,秦逍等人可以隨時撤退,而宮外的騎兵也隨時可以衝進去接應。
秦逍入了鐵宮,雖說鐵宮之內的幾座宮殿建造的也有模有樣,但看在見識過大唐皇宮的秦逍眼中,卻顯得頗有些寒酸,隻是在這大漠出現如此宮殿,卻是很為少見。
正殿之前,橫著一排碎骨者,這些碎骨者顯然是鐵宮的最後一道防衛,瞧見大批真羽騎兵湧入進來,卻都是握緊了手中的馬刀,全神戒備。
大殿之內,卻是傳來一陣哭泣聲。
秦逍和突牙吐屯並肩齊行,到得碎骨者麵前,一名碎骨者上前來,躬身行禮道:“我是莽德勒,碎骨者都尉!”
草原人的規矩,當對方十分禮貌地向你自報家門的時候,自己也應該向對方介紹自己。
突牙吐屯橫臂於胸,道:“我是突牙莫海,真羽部吐屯!”
對方看到突牙吐屯的打扮,知道他是真羽騎兵的首領,道:“可敦已經歸天,賀骨汗也下令,我們馬上派人前去撤回兵馬,自今而後,不會南下進入貴部的土地。”
“可敦在殿內?”
“是!”
“我們要進去祭奠。”突牙吐屯盯著莽德勒道。
莽德勒掃了突牙吐屯身後密密麻麻的真羽騎兵一眼,皺眉道:“吐屯若要祭奠,我們自然不會阻攔,可是吐屯手下的勇士卻不能進入殿內。”
“如果殿內設下陷阱,我獨自進去祭奠,不是自投羅網?”突牙吐屯冷笑道:“你們是不是設下了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