攣鞮可敦聲音不似和秦逍單獨相處時候那般酥膩,但她天生聲音柔媚,卻也是無法改變,不過語氣卻是莊嚴,平靜道:“這便是我和你們提及的向恭,亦是促成這次談判的功臣。”
可敦話聲剛落,一人便已經沉聲問道:“向恭,你是自己投靠了真羽人,還是奉命協助他們?”他語氣不善,其他人也都是死死盯著秦逍,顯然對這個問題十分重視。
秦逍也知道這種時候還是坦誠為好,道:“可敦,還有在座諸位,我既不是主動投靠真羽,也不是奉命協助。我前往真羽草原,是想和真羽部交易戰馬。不過意外認識了烏晴塔格,也幫她解決了一些麻煩。”
“既然隻是交易戰馬,為何會幫著真羽人攻打賀骨?”那人繼續追問道:“迂回死亡沼澤,肯定不是真羽人想出的辦法,可敦說你機智聰明,這歹毒的計謀,可是你幫真羽人想出來?”
秦逍心知可敦要依靠自己治療寒疾,而且賀骨汗在真羽人手中,可敦肯定是要護住自己,向那人道:“賀骨大軍攻打羅支山,真羽部形勢嚴峻,為解羅支山之困,我確實幫他們謀劃了此計。”見得好幾人似乎要站起來訓斥,立刻阻止道:“你們別急著怪我,恕我直言,如果沒有這次迂回的計劃,真羽軍沒有及時參戰擊退狼騎兵,我想諸位現在也不能如此安穩地呆在這大殿之中。”
這話一說,眾人頓時都將話憋了回去,畢竟秦逍所言千真萬確,如果不是真羽騎兵從天而降,鐵宮肯定已經被狼騎兵占領。
“你要促成兩部聯盟,有這個實力嗎?”先前那人問道:“你是什麼身份,有什麼分量能促成這次談判?”
“我有沒有實力不重要。”秦逍淡淡道:“不過真羽軍從鐵宮撤走,這就已經證明他們有誠意談判。當前的局勢,我想我已經無需多言,要想讓賀骨部躲過這一劫,除了結盟,不知道可還有其他辦法?”
眾人麵麵相覷。
攣鞮可敦見眾人無言以對,冪羅下的唇角微微上翹,終是道:“向恭,今天一早,羅支山的兵馬已經撤了回來,如今就在鐵宮以南六十裏地。真羽軍重新控製了羅支山,而且主力兵團隨在我軍後麵,如今距離鐵宮也不過百裏。”
秦逍心想如此說來,賀骨主力騎兵與突牙吐屯的兵馬相距不過十裏。
“我準備派出使者前往麵見真羽烏晴,如果他們同意,兩日之後,我會與她親自談判。”攣鞮可敦道:“此外還有一道緊急軍報。”扭頭向邊上一名碎骨者使了個眼色,那碎骨者上前來,將一張小紙條遞給秦逍,秦逍接過之後,展開來看,臉色很快便凝重起來,抬頭看向可敦道:“消息是否準確?”
“狼騎兵被擊退之後,我們派出了三隊人馬喬裝打扮,前往圖蓀人的境內打探情報。”攣鞮可敦道:“這是經過訓練的雄鷹送回來的情報,如你所料,鐵瀚的主力大軍已經進入汪合部的境內,而且正在搜刮牛羊作為食物,以他們行軍的速度,最多三天,就能夠兵臨城下。”
秦逍皺眉道:“三萬大軍,看來鐵瀚是鐵了心要攻下鐵山。”
“不止三萬。”一人道:“鐵瀚派出契利統率三萬大軍殺來,這一路上又從各部抽調兵馬,汪合部在圖蓀諸部中還算不弱,對鐵瀚極盡討好之事,貢獻三五千兵馬並不困難。所以等契利抵達鐵山的時候,總兵力應該接近五萬人。”
此言一出,不但秦逍有些吃驚,便是在場眾賀骨官員也都是神情凝重。
秦逍卻也明白,在草原上能夠集結處五萬兵力的部族實在是屈指可數,作為錫勒三部之一,疆域遼闊的真羽部拚盡全力也隻能集結四萬兵馬。
契利是誰,秦逍倒也記得,剛進草原的時候,熟悉草原情況的西門浩就曾告訴過他,契利乃是鐵瀚的親兄弟,鐵瀚自封太陽汗之後,也封了契利汗位,被稱為契利汗,按照西門浩的說法,契利是鐵瀚的得力臂膀,驍勇善戰,草原諸部聽到契利汗的名字,那是聞風喪膽。
賀骨剛受重創,即使主力騎兵回來,真正的作戰主力已經不到兩萬人,即使從賀骨諸帳將青壯牧民都武裝起來,兵力隻怕也不會勝過契利。
契利帶來的兵馬,當然都是經過訓練的驍勇善戰之士,無論是兵力還是戰鬥力,都不是賀骨能夠相比。
南邊的真羽部雖然有四萬兵力,但防禦北方賀骨的兵力其實並不多,即使發生戰事,也隻能抽調最多兩萬之眾,可是打了多年,賀骨都奈何不了真羽的兩萬鐵騎,如今麵對契利數萬大軍,賀骨又怎是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