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逍吃驚道:“可敦,你要去前線?”
“你在鐵宮裏有一句話說的對,如果連我們自己都不相信能夠取勝,這場戰爭必然會失敗。”可敦平靜道:“契利大軍壓境,我知道賀骨的勇士們不會後退,但他們心中也會緊張,也會恐懼。賀骨人需要提振士氣,隻有我出現在前線,賀骨的勇士們才會振奮起來,因為他們知道,他們的可敦會與他們一同為了保護家園赴死。”
秦逍嘴唇微動,看著可敦美豔的麵龐,心中生出敬意。
在這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作為賀骨的可敦,她還是挺身而去,就像所有的賀骨人一樣,不會退縮。
可敦如果繼續躲在鐵宮,前線的將士自然提振不起士氣,可是一旦可敦在前線與他們同生共死,每一個賀骨人都將為可敦而戰。
“如果這場戰爭賀骨勝了,你要答應我,立刻回到我身邊,幫我治病。”可敦含笑道:“你需要的禮物,也許我真的會交給你。”兜轉馬頭,便要離開,忽然想到什麼,向秦逍問道:“真羽烏晴離開的時候,她說差點忘記你是什麼人,那是什麼意思?”
秦逍一怔,更是尷尬。
“我明白了。”可敦嫵媚一笑,催馬邊走,不是向北邊的鐵宮方向而去,而是徑自向西而行。
賀骨汗和一隊碎骨者一直在等候,見到可敦向西而行,雖然不明白可敦的心思,卻還是義無反顧拍馬跟隨過去。
可敦看上去是個妖嬈狐媚的尤物,但畢竟出身草原,馬術也是精湛,坐下的大白馬顯然也是精心挑選的良駒,健馬如飛。
賀骨汗年紀雖小,但馬術也是不弱,拍馬趕上,向可敦道:“阿媽,我們要去哪裏?”
“嘎涼河。”可敦回道:“契利大軍壓境,我必須趕去前線,和勇士們在一起。大汗,你是賀骨的汗王,危難時候,你更應該和他們在一起,我是女人,無法帶領他們衝鋒陷陣,你卻是男子漢,必須擔起率領他們與敵人殊死搏殺的責任。”
“阿媽,我不會讓你失望。”賀骨汗眼中顯出堅毅之色。
“你怕不怕?”見得賀骨汗義無反顧,可敦美眸中顯出欣慰之色。
賀骨汗搖頭道:“不怕,阿媽說過,麵對強大的敵人,如果心中充滿恐懼,就注定會失敗。無論麵對什麼敵人,都堅信自己一定可以擊敗他。”
可敦點點頭,便在此時,卻聽到急促的馬蹄聲響起,那馬蹄聲比一般的馬蹄聲沉重許多,可敦美眸中劃過一絲驚喜,扭頭望過去,隻見到側後方不遠,一匹快馬飛馳而來,正是獅子驄,馬上的騎士,自然就是秦逍。
“你......!”可敦想不到秦逍竟然跟上來。
秦逍衝著可敦一笑,道:“可敦,我想了想,這次我為真羽部也算立下了一些功勞,應該是他們的功臣,我跟隨你們上前線,如果塔格是個知恩圖報的人,為了救我,也應該率軍支援,我就是想考驗考驗塔格,看看她是不是忘恩負義。”
“如果她真的忘恩負義,沒有援兵,那該如何?”可敦問道。
秦逍歎道:“那就是我自以為是,到時候如果真的戰死沙場,那也怨不得別人了。”
可敦笑道:“你這種人,想要死都不容易。”
嘎涼河源自漠北的洞裏塔海,自北向南曲折蜿蜒,不過是一個極小的水流分支,但這條河卻是賀骨境內一條穩定的水源,一直以來在嘎涼河兩岸都有牧民聚居。
此時的嘎涼河東岸,鏗鏗鏘鏘,空氣亦被殺伐之氣所籠罩,已是黃昏,天地之間一片陰沉。
空氣中想著嘹亮的馬嘶聲,沉重凝練的腳步聲,急躁的呼喝聲,密密麻麻的身影列陣,遊騎兵往來反複,不停地稟報,從各處集結而來的賀骨青壯,如同一條條細流,正向嘎涼河邊彙集,凝水成海。
這一戰關乎著賀骨部的生死存亡,兩天前鐵宮就已經派出傳令兵,向鐵山周圍諸帳傳令,讓所有的青壯男丁都向嘎涼河集結,部眾們騎著自己的馬匹,持弓佩刀,為了保護自己的家園,義無反顧地迅速向嘎涼河彙集,兩天下來,除了賀婁泰從羅支山撤回的一萬多精銳騎兵,亦有上萬賀骨青壯集結過來,隻是賀骨的疆域並不算小,一些人還隻能在半道上。
賀骨總人口也不過十幾萬之眾,青壯男丁不到五萬,嘎涼河邊已經聚集兩萬多人,整個賀骨大半的青壯騎士已經都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