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宮之內,一名侍女牽著一頭綿羊進來。
“退下吧!”攣鞮可敦看了秦逍一眼,一臉疑惑,吩咐侍女退下之後,秦逍這才上前,抬手輕撫柔順的羊毛。
秦逍也患有寒疾,著實讓可敦大吃一驚,隻覺得匪夷所思。
但秦逍在山頂上沒有向他過多解釋,而是和他回宮之後,讓人牽來一頭綿羊。
可敦不知道秦逍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但知道他這樣做,必有道理。
牽進來的這頭綿羊自然是幹淨得很。
可敦走到秦逍身邊蹲下,輕聲問道:“怪病和綿羊有什麼關係?”
“奴雲可知道上次我給你服用的藥丸是何物所製?”秦逍扭頭看著可敦問道。
燈火下的可敦一臉茫然,搖搖頭。
“鮮血!”秦逍道。
可敦俏臉一怔,滿是詫異。
“你是說,你從小就患有此疾,而且是用鮮血治療?”可敦更是驚訝。
秦逍心想我可沒那麼好的運氣,到龜城之前,一直都是飲酒抵禦寒毒,外加上鍾老頭用針灸減輕藥性,利用鮮血治療,還是紅葉提供的辦法,但關於鍾老頭的事情他自然不能告知,隻能點頭道:“是,寒疾發作之前,首先便是手足開始發涼,一旦有此跡象,立刻飲用鮮血,如此就能阻止寒疾發作,也就不會被毒藥折磨。”
可敦蹙眉道:“你之前說過,給我下毒的是道姑,那麼給你下毒的又是什麼人?”
秦逍搖搖頭,可敦更是疑惑道:“你說自幼便中了毒,可是誰又那般心狠手辣,會對一個孩子下此狠手?”蹙眉道:“那幼年的時候,那年輕道姑年紀也不大,肯定不是她對你下手,難道是那老道姑?”
“這也正是我一直在追查的事情。”秦逍輕歎道。
可敦眼眸兒一轉,道:“那次我提到那兩名道姑的時候,你的反應很奇怪,你.....是不是認識她們?”
秦逍一直懷疑那兩名道姑就是洛月道姑和三絕師太,但和她們之間的淵源,也不好告知可敦,免得她也卷入太深,隻能道:“我多年來一直想知道到底是誰在我身上下了毒,那天你提及兩名道姑,讓我覺得很意外,我當時隻是想我的毒難道和那兩名道姑也有關係。”
可敦眼眸兒盯著秦逍眼睛,似乎想要看穿秦逍內心。
“不相信?”秦逍微笑道。
可敦輕歎一聲,幽幽道:“你連自己患有寒疾的秘密都告訴我,我又怎能不相信你?就算有些事情你不想告訴我,那肯定也是為了我好,我心裏明白。”
秦逍見她如此善解人意,心下寬慰,道:“以後你就不要按照道姑的藥方熬藥,且不說一年下來要浪費許多藥材,最要緊的是那藥方是不是傷身子咱們也不知道。你隻需要在鐵宮準備幾頭羊,等到快要發作的時候,立刻取血飲用,不必太多,小半碗下肚便可以,甚至不需要殺羊,隻讓高明的屠夫放小半碗新鮮血液就可以。”
可敦點頭道:“明白了。不過還是你的藥丸更方便。我們部族也有藥師,讓藥師將血液製作成藥丸也可以。”
“如果是這樣,那自然更好。”秦逍柔聲道:“我不能立刻將你體內的寒毒完全祛除,真是對不住。不過如果哪那天我找到了罪魁禍首,得到根治寒疾的辦法,自然會立刻過來為你祛除殘毒。”
可敦握住秦逍的手,輕聲道:“想不到我們竟然是同病相憐。隻是這寒疾很古怪,我暗中請了唐國的大夫,都是重金禮聘的神醫,找他們來之前,打聽過他們的醫術,都是十分高明。可是到了這裏,他們甚至說不清我到底是怎麼回事,連我中了毒他們都查不出來。”
“此毒十分罕見,擁有此毒的人也是少之又少。”秦逍寬慰道:“不過我已經有了些許線索,相信遲早都能找到真正的凶手。”
可敦道:“其實可以從那兩名道姑身上著手。我不知道她們住在何處,不過她們的樣貌還能記住,我可以將她們的樣貌畫出來,你暗中派人試著找找。”隨即苦笑道:“其實我也派了人在唐國找尋她們,但一直都沒有線索,你是唐國人,人脈眾多,也許有機會找到。隻要找到她們,興許能夠順藤摸瓜,利用她們找到給你下毒的凶手。”
“奴雲還會作畫?”
可敦嫣然一笑,隨即蹙眉道:“隻是她們與我並無仇怨,為何會如此狠辣,在我身上種毒?”
“也許她們覺得你是賀骨可敦,手握大權,如果哪一天需要利用你的時候,便以此挾持你。”秦逍神色變得冷峻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