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我隨軍一同支援羅支山,吐門幹也跟著賀骨大軍在羅支山。”叔孫設道:“當時他在山上,我在山下。”
秦逍笑道:“如今你們化幹戈為玉帛,再也不用拔刀相向了。”
“是啊。”叔孫設感慨道:“真羽與賀骨同出一脈,我們是同一個祖先,血肉兄弟刀兵相見,確實是錫勒人的悲痛。如今兩部化幹戈為玉帛,以後共同進退,這才是我們願意看到的。”
“吐門幹,你今年多大了?”秦逍問道:“可有兒女?”
吐門幹立刻道:“我已經三十一了,有三個孩子,大兒子已經可以騎馬上陣了。”
“他以後上陣,隻為保護自己的家人,刀鋒也隻會指向圖蓀人。”秦逍微笑道:“不要再同室操戈。”
吐門幹點頭道:“這也是我的願望。”隨即歎道:“我隻希望圖蓀人永不要殺過來,我的孩子們可以放馬牧羊、鍛造鐵器,衣食無憂平平安安地度過這一生。”
“不錯。”叔孫設點頭道:“我的孩子還小,我希望他們永遠不要見到鮮血。”隨即搖頭歎道:“可是草原部族,又有哪一代人避過了廝殺和戰爭?我們不去招惹別人,別人也會找上我們,為了保護家園,就不得不流血。”
秦逍正要寬慰,忽聽得北邊傳來馬蹄聲,馬蹄聲十分急促,在寧靜的夜裏,聽得十分清晰。
秦逍立刻起身,兩名草原勇士也站起身,叔孫社向北望去,道:“有馬蹄聲,難道是大汗有什麼事情忘記交代,派人追上來囑咐?”
秦逍聞言,心下微鬆,心想這裏是真羽草原,應該不至於有敵人跑來襲擊,叔孫設的話倒是不無道理,恐怕真的可能是烏晴汗有什麼事情,派了人來交待。
馬蹄聲聲,越來越清晰,十分急促。
“北邊有馬蹄聲。”秦逍正望著北邊,聽得後麵傳來聲音,回頭看去,卻是陸小樓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
他知道陸小樓的修為已經進入中天境,中天境的感知已經不是尋常人能夠相比,即使睡著,也很容易被響動驚醒,北邊的馬蹄聲急促非常,再加上寒冬時節,吹的是北風,北風更是將馬蹄聲清晰傳過來。
“是否將其他人都叫醒?”吐門幹向秦逍問道。
秦逍微眯著眼睛,側耳聆聽,眉頭皺起,道:“來人不少,至少也有二三十騎,如果是大汗派人過來傳遞消息,不會派這麼多人。”吩咐道:“叫醒所有人,以防襲擊。”
雖然覺得在真羽草原受襲的可能性並不大,但小心駛得萬年船。
吐門幹立刻去帳篷叫人。
忽聽得馬聲嘶鳴,帳篷北邊的馬群開始竄動起來,夜色之下,瞧見數十騎已經闖進馬群之中,直向營地這邊衝過來。
秦逍見狀,不再猶豫,沉聲道:“有敵襲,小樓保護先生。”伸手到腰間,準備拔刀,卻是摸了個空,想到自己之前一直在帳內練功,佩刀放在了一邊,出來透氣的時候,並無隨身佩帶,當下不猶豫,快步向自己的帳篷衝過去,準備取刀。
他隻跑出幾步,卻聽得一聲悶哼,回過頭,卻發現叔孫設已經被利箭射中,數十名騎兵如狼群般穿過馬群衝出來,有人彎弓射箭,有人則是持刀,叔孫設被一箭射中,還沒倒下去,一騎從他身邊經過,手起刀落,卻已經將叔孫設的腦袋砍了下來。
方才還在期望自己的子孫不再繼續廝殺的公孫設,轉瞬間卻已經倒在了血泊中。
秦逍隻覺得心頭如同被一根針狠狠紮了一下,一陣刺疼。
此時帳內早已經有數人衝了出來,可是一時間卻沒有看到自己的坐騎,眼見的一群騎兵衝過來,眾人還有些懵,不知道究竟發生何事。
畢竟這裏是真羽部的地盤,他們根本想不到在自己的地盤上,還會遭人襲擊,正因為沒有誰覺得在真羽草原會遇襲,烏晴汗也就沒有派出大隊人馬護送,秦逍也沒有向烏晴汗提出這個要求。
來騎清一色都是草原騎兵的打扮,卻都是蒙著口鼻,出手凶狠,殺死叔孫設之後,數十騎也不猶豫,徑直向幾頂帳篷殺過來,人未至,箭矢如雨射過來,眾人紛紛揮刀擋箭,但對方人多勢眾,箭矢凶狠,眨眼間,又有兩人中箭倒地,這時候也不分賀骨人和真羽人,互相掩護。
秦逍這邊加起來也有十幾人,而且護衛隊伍的這十幾人都是驍勇善戰的猛士,但今晚的襲擊太過突兀,眾人事先毫無防備,再加上對方清一色騎兵,衝過來之後,根本不廢話,出手凶狠,一時間秦逍這邊完全處於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