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這個.....這個說不通。”趙全小心翼翼道:“如果叱伏盧部真的知道是中郎將的人綁了他們的姑娘,應該.....應該不敢過來找麻煩。”
汪恒一怔,卻是微微點頭,若有所思道:“有道理。”想了一想,才道:“不是叱伏盧部派人而來,而是叱伏盧部有人膽大包天,想要救回那個女人。那人歹毒凶殘,潛入驛站,為了那個女人殺害了中郎將,然後帶人逃走。”
“這個可以說得通。”趙全道:“草原的男人剽悍得很,如果自己的女人被抓走,會不顧性命都要奪回來。也許凶手就是那個女人的丈夫或者情郎,他見到自己女人被抓,自己一個人追了過來,害死了中郎將,就走了自己的女人。”
汪恒皺眉道:“這樣說,會不會.....會不會顯得中郎將舉止不端,有霸占別人的妻子之嫌?”
趙全嘴巴微動,卻沒有發出聲音。
“我現在是為你脫罪。”汪恒冷冷道:“如果不能給大將軍一個交代,你以為你能活的了?”
“大人,恕小人直言,中郎將的性子,大將軍一清二楚。”趙全低聲道:“如果稟報中郎將搶奪錫勒女人,霸占他人妻子,大將軍.....大將軍反倒不會懷疑,因為.....因為中郎將本就是這種人。隻有中郎將搶奪他人妻子,凶手找上門,這才說得通。”
汪恒想了一想,才點頭道:“不錯。”若有所思,隨即湊近趙全低聲問道:“你手裏可有什麼證物?”
“證物?”趙全一愣。
“我聽說叱伏盧人喜歡佩戴首飾,即使是男人,也喜歡掛著項鏈或是戴著耳環,有些男人還有手環。”汪恒道:“隻憑借一把刀,還無法完全證明是叱伏盧人所為,若是凶手留下什麼證物.....!”
趙全被安排在平湖驛擔任驛長,當然不是笨人,一點就通,忙道:“大人,小人正好收藏了幾件東西,其中一件是用虎骨製作而成的鷹飾吊墜,當初有幾個叱伏盧商人從平湖驛經過,小人瞧那吊墜十分稀罕,花了銀子買下來,不知道能不能用上?”
“趕緊去拿!”
趙全急忙去拿,沒過多久,便即回來,呈給汪恒一隻吊墜,汪恒見吊墜確實是用骨頭雕琢而成,是不是虎骨不敢確定,但確實是雄鷹展翅雕飾。
“錫勒人以雄鷹為圖騰。”趙全解釋道:“叱伏盧人最喜歡佩戴鷹飾項鏈,而且他們都覺得一旦將吊墜戴上,自己的靈魂就會附在上麵,很少再取下來。小人當初為了得到這隻吊墜,花了些心思,一直珍藏。”
汪恒仔細看了看,將吊墜遞還給趙全,努了努嘴,衝著汪東駿屍首道:“將吊墜塞進他的手裏,可別掰斷了他的手指。”
趙全心下吃驚,心知汪恒這是有意要做偽證,將這次殺害汪東駿的凶手扣在叱伏盧人的頭上。
其實真凶到底是不是叱伏盧人,趙全也不敢確定,但他卻知道,如果稟報上去,連凶手都不知道是誰,大將軍震怒之下,自己的小命肯定不保,這位長史大人肯定也沒有好日子過。
現在大家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必須要有一個合乎情理的說辭報上去,至於是不是會給叱伏盧人帶來滅頂之災,那也是管不了那麼多了。
汪東駿的屍首早已經僵硬,趙全花了小半天時間,好不容易才將吊墜塞進汪東駿的手心中,若是有人檢查屍首,自然以為吊墜是汪東駿臨死之前從凶手身上扯落下來。
“大人,弄好了。”趙全忐忑不安。
汪恒卻是義憤填膺,憤然道:“叱伏盧人膽大包天,為了一個卑賤的女人,竟然殺害了中郎將,簡直是天理難容。”瞥了趙全一眼,問道:“趙驛長,是不是如此?”
“是是.....!”趙全連聲道:“是叱伏盧人殺害了中郎將,我們與他們不共戴天,一定要為中郎將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