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發生此等大事,威脅到的是整個遼東軍的利益,哪怕公孫尚也是遼東軍的一份子,但是他已經直接卷入到這起案件之中,隻要龍銳軍和朝廷抓住他不放,一直查下去,肯定會傷及到遼東軍,此種情況下,公孫尚十分清楚自己的結局,在郡尉喬明水咬住龍銳軍放出的誘餌那一刹那,喬明水和公孫弘必將成為自己的棄子,而自己也將成為遼東軍的棄子。
“報!”門外傳來聲音:“大人,房先生求見!”
公孫尚放下手中的酒杯,猶豫一下,才道:“進來!”
房門被推開,一名青須文士輕步走了進來,公孫尚瞥了一眼,眉角微跳,卻隻是抬手道:“坐吧!”
麵前這人叫房煒,是郡守府的幕僚,在自己坐上遼西郡守的那一天開始,就被都護府調過來,並沒有明麵上的官職,在外人看來,隻是郡守大人身邊一個普通的筆吏幕僚。
可是公孫尚卻很清楚,東北四郡的每一位郡守身邊,都有這樣的人物存在,平日裏不顯山不漏水,沒有官職在身,平常也不會多話,但是每位郡守經曆些什麼,這種人都是一清二楚。
說是幕僚,不如說是待在郡守身邊的耳目。
郡守的一言一行,都可能通過這種人直接傳到大將軍府。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最早明天清晨,最晚明天正午,龍銳軍的人就會登門問罪。”房煒凝視著公孫尚,倒是鎮定自若:“大人是否想好應對的法子?”
公孫尚再次拿起酒壺,給自己斟了一杯酒,抬頭看向房煒,眼中帶著詢問之色,自然是問房煒要不要一起飲酒,房煒卻是搖搖頭,看著公孫尚又是一杯酒下肚,才道:“秦逍不會親自登門,最大的可能,會讓監軍謝高陽前來。”
“他來了又能如何?”公孫尚放下酒杯,冷笑道:“他能將我怎樣?”
房煒淡淡一笑,道:“他確實不能將大人如何,可這次劫奪的是龍銳軍的軍資,是喬郡尉親自帶人行動,得手後又將銀子藏在公孫莊,謝高陽是龍銳軍監軍,大人的部下搶了龍銳軍的軍資,而且還殺了護送銀車的人,案子又發生在大人治下的遼西郡,他當然有權登門向大人質問?如果他們膽子夠大,直接過來綁了大人也不是不可能。”
“他們敢!”
“大人莫忘記,龍銳軍在公孫莊殺了好幾十名咱們的人,其中有不少都是大將軍的鐵鷹銳士,其他人也都成了俘虜。”房煒目光銳利,平靜道:“雙方已經出刀見紅,龍銳軍沒什麼不敢。”
公孫尚冷笑道:“謝高陽要是敢在郡守府輕舉妄動,我立刻親手斬了他。”
“在郡守府斬殺北院侍卿,會是怎樣的後果?”房煒見到公孫尚酒杯已空,起身過來,拿起酒壺,向公孫尚道:“大人要在郡守府殺了謝高陽,秦逍那邊隻怕是求之不得。謝高陽一死,朝廷一道旨意下來,大人被定為叛逆,下令龍銳軍直接殺到廣寧城,到了那時候,大將軍那邊是動還是不動?如果出兵來救,就等同於抗旨造反,以目前的形式,你覺得大將軍會為了大人你而起兵造反?如果不動,龍銳軍殺進廣寧城,進來容易出去就難了,他們一定會想盡辦法霸占廣寧城,控製了廣寧,等同於控製了遼西,後果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