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淳於布身邊的黃凡已經大聲喝問道。
一騎孤身上前,衝著城頭高聲道:“淳於朗將可在?我是薑嘯春,奉命追捕反賊。”
“薑嘯春?”淳於布想了一下,黃凡低聲道:“朗將,他好像是秦逍手下的部將,似乎也被朝廷賜封為朗將之職。上次就是他帶著一隊騎兵出關,說是朝廷將他們編入龍銳軍,他們出關要與龍銳軍彙合。”
淳於布“嗯”了一聲,自然已經想到薑嘯春是誰,這才衝著薑嘯春那邊道:“原來是薑朗將,我是淳於布。”
“淳於朗將,打擾了!”薑嘯春一拱手,高聲道:“我們正要進關抓捕叛賊,途經此地,還請淳於朗將放行。”隨即抬起一隻手,揮舞手中一份公函:“這是高監軍的手令!”
“等一等。”淳於布疑惑道:“你們要進關抓捕叛賊?什麼叛賊?”
薑嘯春簡明扼要道:“銀車被劫,主犯被抓,大部分從犯也都抓捕歸案,但還有部分叛賊逃亡在外。監軍大人得到消息,有十幾名叛賊喬裝打扮,混進了關內,準備前往關內躲避風頭,監軍大人立刻下令我們入關追捕,無論如何也要將那夥人抓捕歸案。”
“十幾名叛賊進了關內?”淳於布隱隱覺得事情不簡單,一時也不明白薑嘯春葫蘆裏賣的什麼藥,隻能謹慎道:“你們是不是搞錯了?進出榆關的所有人,我們都是仔細盤查,如果真有叛賊入關,我們怎會毫不知情?”
“那些人都是喬裝打扮成普通人。”薑嘯春道:“表麵上看不出任何問題。”
“對了,薑朗將,你既然過來,我還真有一事要請教。”淳於布沉聲道:“聽說你們龍銳軍封鎖了鷹嘴峽,來往之人都不可通行,可有此事?”
薑嘯春點頭道:“確有此事。”
淳於布臉色難看,冷聲道:“鷹嘴峽是往來的必經之道,無論是商賈還是運輸貨物,都要從鷹嘴峽經過。送往榆關的糧車兩天前本就該抵達,卻聽說是被你們堵在了鷹嘴峽,這是什麼意思?是故意攔截我們的糧草嗎?”
“朗將息怒。”薑嘯春倒是不驕不躁,解釋道:“朗將知道,上次從關內運往軍備司的銀車被劫,幾十萬兩銀子都被劫走。秦將軍設下妙計,抓捕了大批的叛賊,也找回了大部分丟失的官銀,但仔細統計,發現還有兩三萬兩銀子對不上。這些天我們一直在暗中找尋,也審問過被囚的亂黨,但始終問不出那幾萬兩銀子的下落。直到前兩天,喬明水實在經不住審問,招供了實情。銀車被劫之後,喬明水故意扣留了幾萬兩現銀,安排自己幾個親信手下就埋在了鷹嘴峽內....!”
淳於布睜大眼睛,隻覺得匪夷所思。
“本來我們並不相信,畢竟幾萬兩現銀埋在案發現場,簡直是膽大包天。”薑嘯春緩緩道:“不過喬明水既然這樣說,我們就派人在鷹嘴峽找尋。鷹嘴峽被積雪覆蓋,埋銀子的那幾人,有兩人在上次拘捕之時被殺,另外幾人下落不明,銀子埋在什麼地方,連喬明水也不清楚。無奈之下,我們隻能封鎖鷹嘴峽,派人在裏麵找尋,就在昨天,我們還真在峽內找到了其中一箱被劫的官銀,所以喬明水的招供應該是真的,所以我們加派了人手,要將鷹嘴峽翻個遍。”
淳於布愈發覺得這事讓人感到匪夷所思,不過聽薑嘯春語氣,倒不像是假的,淡淡道:“你們要搜尋官銀,我們管不著,可是你們攔住了糧隊,榆關的糧草供應不上,這該怎麼辦?”
“秦將軍和監軍大人對尋找官銀十分重視。”薑嘯春含笑道:“淳於朗將也知道,官銀非比尋常,如果失竊或者被劫,哪怕有一兩沒有找回來,那也是失職。不過監軍大人已經加派了不少人手,連夜也還在搜找,依我估計,最多明天中午就能放行,到時候運送糧草的隊伍自然會通過鷹嘴峽,將這邊所需的物資順利送過來。”
淳於布心想龍銳軍就算膽大包天,應該也沒有膽量真的攔截榆關糧草,畢竟在大唐的律法之中,攔截軍糧等同於反叛,聽得薑嘯春聲稱鷹嘴峽明日就會放心,也微微寬心。
“你們要抓十幾名逃犯,用得著如此陣仗?”淳於布見得薑嘯春身後跟著至少三百多名騎兵,語氣略帶譏嘲:“不知道的還以為薑朗將是帶兵剿匪呢。”扭頭吩咐道:“來人,放他們入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