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四五百名龍銳兵士更是握緊手中的兵器,刀槍衝著榆關騎兵,一個個虎視眈眈。
淳於布見得對方陣勢,倒吸一口涼氣。
“朗將大人,戶曹主事官田世朝帶到!”雙方劍拔弩張之際,卻見得耿紹帶著數人簇擁一人過來,正是田世朝。
田世朝神色有些複雜,既有些惱怒,更多的是茫然,過來之後,見得淳於布一雙眼睛如刀鋒般盯著自己,就像是要用眼神將自己殺死一般,而周圍其他人的目光也都落在自己身上,便知道事情不對勁。
他目光掃動,已經瞥見散落在地上的橫刀,先是一怔,等瞧見地上還有幾隻裝著糧食的麻袋,再往車上瞥了一眼,終於明白過來,本來還帶著幾分怒意的臉瞬間變得蒼白。
“田主事,這批物資是你移交給淳於朗將的?”宇文承朝伸手道:“移交公函在哪裏?”
田世朝管著戶曹,當然知道糧草和軍械完全是兩碼事,自己隻負責糧草運送,軍械素來與戶曹無關,可眼下分明是在糧車上發現了軍械,此事的後果他比誰都清楚,腦中一片空白,聽得宇文承朝詢問,一時也沒有多想,伸手從懷中取出淳於布簽字按印的交接公函,不由自主呈給宇文承朝。
宇文承朝伸手去接,淳於布卻陡然意識到什麼,猛然間大刀探出,想要阻止宇文承朝接過移交公函,隻是他顯然是小看了宇文承朝的身手,淳於布出刀之時,宇文承朝兩指已經夾住移交公函,等淳於布手中刀鋒點過來之際,宇文承朝已經後退兩步,將公函抓在了手中。
隻是淳於布倉促出刀,卻是讓雙方將士迅速做出反應,一時間刀槍劈裏啪啦作響,兩邊兵士便要出手。
“都不要動!”宇文承朝卻是立時喝止,盯住淳於布道:“淳於朗將,你這是何意?”
“你有什麼資格拿走移交公函?”淳於布心中暗罵田世朝是蠢豬一頭,厲聲道:“這是戶曹的公函,你必須還給田大人。”
他不但勇武,頭腦也不笨,知道宇文承朝拿走移交公函,那是要將移交公函作為證據,以此證明這批藏匿軍械的糧草是從田世朝手中移交到自己手裏,之後追查起來,榆關軍和自己是無論如何也逃不脫幹係。
他雖然拿不出任何證據,但心裏卻已經知道,軍械案肯定與龍銳軍脫不了幹係。
此刻聲色俱厲,隻想讓宇文承朝將公函交回,如此對方手中至少就少了一個確鑿的證據。
隻是宇文承朝既然拿到手裏,又豈能交還,淡然一笑,道:“田世朝和淳於朗將是這批糧草的移交雙方,都牽涉其中,這份公函,還是由我暫時保管為好。”看向田世朝,淡淡道:“田大人,糧車藏匿軍械,隻盼你和淳於朗將都能說清楚。”
廣寧城郡尉府內,郡丞霍勉之坐在大堂,時當深夜,堂內的燈火照在他臉上,讓他的臉色更是顯得冷峻異常。
瞧見又有人過來添茶,霍勉之再也忍不住,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臂,厲聲道:“你們秦將軍什麼時候才能出來見本官?他是要一直避而不見嗎?”
“大人,將軍偶感風寒,這兩天身體一直不舒服。”上茶的兵士道:“先前大人說身子若有好轉,會派人去請大人,大人.....大人真的不用再等下去。”
霍勉之冷笑道:“等秦將軍派人去請我過來,榆關的人恐怕都已經餓死了。”抬手指向門外,道:“你去告訴他,送糧的隊伍被他手下的兵馬堵在鷹嘴峽,無法通過,糧草遲遲無法送達榆關,榆關那邊的倉庫裏沒有存糧,糧食不到,根本撐不了兩天。榆關那些將士,都是剽悍勇猛之士,他們可不會真的坐以待斃,真要因此而生出兵變,誰來承擔後果?”
“小的將話稟報將軍。”兵士小心翼翼道。
霍勉之道:“你告訴你們秦將軍,十萬火急的事情,必須立刻解決。他不出來也可以,給我一道手令,讓鷹嘴峽放行,否則我就在這裏一直等下去。”想到什麼,站起身來,道:“我不等,你說他臥榻在床,我正好探望,你帶我去,我要見見秦將軍。”竭力壓製住怒火,但臉色卻是難看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