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穀與我們是血海深仇,不死不休。”夏侯元稹冷笑道:“二十年過去,劍穀六絕確實還沒有出現一位九品大宗師,但他們的修為肯定都有突破。”看著老費,輕聲道:“以一人之力或許難以達到九品境界,可是合劍穀六絕之力,難道成就不了一位大宗師?”
老費似乎明白過來,道:“國相,您是說,他們會.....傳功?”
“如果他們鐵了心要為魔頭複仇,合眾人之力集於一人之身,那人要進入九品大宗師境就不難了。”夏侯元稹道:“九品大宗師境,再修煉了九天臨仙,就等若是當年那個大魔頭複活,誰能再攔阻?”
老費道:“但劍穀六絕當真能做到同心協力,而且為了成就其中一人,其他人都可以犧牲自己?若說有一兩人能做到已經是奇跡,所有人都能做到,就實在匪夷所思了。”
“你說的沒有錯。”夏侯元稹道:“到了他們的境界,犧牲自己半生的修為去成就別人,與人性不符,確實很難做到。但這世間本就沒有什麼不可能,如果真的出現這樣的狀況,那又如何應對?老夫與聖人私下說話時,最擔心的便是此事發生。”抬手撫須,緩緩道:“寧兒被害之後,聖人對劍穀更是忌憚得很,雖然沒有對老夫明言,可是老夫能夠感覺到,聖人已經下定了決心。”
老費小心翼翼問道:“什麼決心?”
“在劍穀六絕成氣候之前,將他們盡數誅殺。”夏侯元稹道:“即使無法全數誅殺,也要奪回紫木匣,隻要有一件紫木匣被銷魂,那一劍便將失傳,永遠不會再出現於人世間。”
老費恍然大悟:“所以魏總管親自出手了?”
“老夫最後一次見到聖人,她都不曾告訴老夫真相。”夏侯元稹歎道:“但老夫並不是瞎子。最後兩次見到聖人的時候,雖然她身邊依然有魏無涯的身影,但我對魏無涯已經熟悉無比,一眼就能瞧出,那人根本不是魏無涯,而是找了一個體型外貌酷似之人假冒。真正的魏無涯,三個月前就已經從聖人身邊消失。”
老費也是震驚,低聲道:“三個月前,魏總管就去了劍穀?”
“除此之外,沒有任何事情能夠讓魏無涯親自出手。”夏侯元稹道:“這件事情必然是隱秘至極,聖人和魏無涯都不會讓別人知曉,老夫雖然早就知道真相,卻也不敢對外透露一個字。”
老費卻已經完全明白過來,道:“魏總管沒有護衛在聖人身邊,宮中六局二十四司群龍無首,所以有人趁虛而入,掌控了宮中的局麵。”
“有這般本事的,隻能是麝月。”夏侯元稹淡淡道:“麝月在宮內長大,對宮裏的狀況了如指掌,如果趁魏無涯離宮,勾結宮內黨羽鋌而走險,也不是沒有可能。她已經被聖人軟禁,知道前途渺茫,以她的性情,找到機會做最後一搏,合乎情理。”
“她在宮裏能有多少黨羽?”老費道:“宮中六局二十四的管事太監都是魏總管提拔,魏總管對聖人忠心耿耿,那些管事太監難道會背叛聖人投靠公主?”
夏侯元稹凝視老費,輕聲問道:“你可還記得淵蓋無雙在京都擺擂?”
“自然是記得。”老費有些疑惑,不知道國相為何會提及此事。
“淵蓋無雙在朝堂之上,狂傲至極,聲稱我大唐沒有英雄豪傑。”夏侯元稹緩緩道:“當時不但滿朝文武義憤填膺,便是聖人也是臉色難看。老夫當時主動提出讓他在京都擺下擂台,接受我大唐少年英傑的挑戰。其實老夫當時的打算,隻要派人在擂台上擊敗淵蓋無雙,不但可以讓渤海使團铩羽而歸,而且能夠振奮國威.....,最要緊的是,擺設擂台是老夫提出,建議讓禦天台的陳遜出戰也是老夫提出,事成之後,滿朝文武對我們夏侯家自然更是心中敬服。”隨即冷笑道:“除此之外,還有另一個想法。秦逍與麝月關係親密,如果他一時衝動,為麝月登台打擂,正好也可以借淵蓋無雙的刀斬下他的人頭。”
老費道:“國相的這個法子,確實是一舉多得。”
“但陳遜在出戰之前,卻被人下了毒。”夏侯元稹目光銳利,冷笑道:“此事發生後,許多人都以為背後是老夫所為,就連聖人也以為是老夫派人給陳遜下了毒。”盯著老費眼睛道:“可是你清楚,老夫並沒有那樣做,在那種情況下,如果老夫真的那樣做了,不但會惹怒聖人,而且還會與大天師袁鳳鏡結仇,老夫再糊塗也不至於那般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