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大人,白先生提出了均田策,一旦施行,對遼西百姓有著莫大的好處。”秦逍看向霍勉之,溫和道:“如果他能擔任遼西郡守,施行起均田策,將會.....!”
霍勉之笑道:“爵爺是否覺得下官會心中不服氣?”
他是遼西郡丞,在遼西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如今上麵的公孫尚已死,卻讓白玉樓直接淩駕於他之上,換作一般人,心中自然會有些不甘。
“白先生是鴻儒,而且螢草堂的均田策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經勾畫。”霍勉之平靜道:“下官一直都覺得,均田策雖然設想精妙,但想在東北推行,簡直是癡人說夢。可是沒有想到爵爺能夠到來,而且大力支持在遼西推行均田策,如果均田策確實能夠推行,為百姓謀福,下官自然是全力支持。白先生坐鎮遼西,下官從旁輔佐,如果真的能做成這件事,此生也是無憾。”
在場眾人聽得霍勉之這般說,都是肅然起敬。
“霍大人這般說,我心中歡喜。”秦逍也是感動道:“一個國家真正的強大,並非兵強馬壯,而是百姓們都能過上富足的生活,如此才是一個強盛的國度。兵強而民弱,國富而民貧,這樣的國家遠遠稱不上強大,也必然無法長久。”環顧一圈,看著眾人道:“我隻想與諸位一起,不但能夠練出一支強大的兵馬,更要讓東北的黎民安居樂業,生活富足。”
他言辭懇切,在場眾人卻都是起身來,俱都向秦逍深深一禮。
“都坐都坐。”秦逍笑道:“沒有諸位相助,一切都是空中樓閣。”又問雲祿道:“私藏軍械案如何處置?”
“戶曹曹官田世朝藏匿軍械,他已經招供,不過他這樣做是受了淳於布指使。”雲祿道:“淳於布結黨營私,養寇自重,甚至殺良冒功,有田世朝作為證人,下官也正在搜集證據。此案牽連到的人數眾多,廣寧軍的校尉鮮於豐也卷入其中,鮮於豐雖然還沒有完全承認,但下官相信再審上兩次,也就差不多了。隻要鮮於豐承認與淳於布勾結,再加上田世朝的證詞,也就可以差不多能定淳於布之罪了。”
秦逍微微頷首,微一沉吟,才道:“若是最終定案,如何處置,交給朝廷。到時候派人將犯案相關人員全都押送到京都,交給刑部論處。”
雲祿一怔,但馬上明白過來,拱手道:“下官明白。”
淳於布之前一直是榆關守將,也曾是遼東軍一員虎將,在遼西被定罪,如果直接由遼西這邊處置,難免會讓人覺得這是遼東軍以公謀私,借機打壓遼東軍勢力,雖然事實上也確實如此,但如果毫無顧忌,還是會引起遼東軍官兵的極大仇視。
直接將這些人交到朝廷,由刑部來處理,至少讓人覺得,秦逍和龍銳軍所為,都是奉了朝廷那邊的意思。
如果刑部那邊對淳於布和鮮於豐等人定重罪,甚至直接砍了腦袋,那也是朝廷的態度,並非龍銳軍直接下手,如果刑部最終輕判,對秦逍來說,那也無關緊要。
秦逍設計軍械案的目的,本就不是為了要取淳於布這些人的性命,而是要以此案作為契機將榆關拿到手中,如今榆關已在囊中,目的達到,淳於布的生死,其實根本不重要。
“接下來最重要的兩件事,一是準備推行均田策。”秦逍緩緩道:“二來是要在黑山建立貿易場。”看向軒轅衝,見軒轅衝露出意外之色,含笑道:“軒轅校尉,這事兒我會與你詳談。”
軒轅衝有些茫然,卻還是點點頭。
“遼東軍能夠在東北延續近百年,歸根結底,就是因為東北的賦稅掌握在他們手中。”秦逍神色變得冷峻起來:“如果說財源是人身體內的血管,遼東軍便有兩條血管,一條自然是東北四郡的賦稅,另一條便是以北境十八坊為根基的阜城貿易場。據我所知,遼東軍利用阜城貿易場與北邊諸部常年貿易,利潤豐厚無比。隻要這兩條血管存在,遼東軍就會源源不斷地得到血液,想要整垮他們,比登天還難。”
宇文承朝冷笑道:“那就斬斷他們的血管。”
“宇文朗將說的不錯。”秦逍道:“我們雖然入駐遼西,但還有三郡控製在他們手中,大批的良田也都在她們的掌握之中,一時半刻也無法斬斷這條血管。”目光一寒,冷冷道:“不過貿易場這條血管,說什麼也要給他們斬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