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傾城正要說什麼,卻見到文熙泰從艙邊走廊過來,神色有些冷峻。
“文叔!”夏侯傾城雖然是相爺千金,但對文熙泰卻還是很敬重。
文熙泰微點頭,道:“外麵風寒,傾城,回艙裏歇著。”
他雖然是相府侍衛,但對夏侯傾城卻視若自家孩子一般。
夏侯傾城看向國相,國相微微頷首,夏侯傾城這才回到艙內。
“什麼事?”國相看出文熙泰神色凝重,自然知道文熙泰這時候過來,肯定是出了什麼事。
“屬下在船尾觀察,半個時辰前,忽然冒出一艘小船。”文熙泰壓低聲音道:“那條船一直都保持距離跟在咱們後麵,就像一條尾巴,恐怕是來者不善。”
國相微皺眉頭,想了一下才道:“熙泰,真要有什麼事情,不必管老夫,無論如何都要護好傾城。”環顧一圈,才壓低聲音道:“不要去蘇州,去西川,將傾城送到二爺那邊。”
文熙泰一怔。
安西侯夏侯元術是國相的親弟弟,也是當今聖人的弟弟。
聖人登基後,賜封夏侯元術為安西侯,兼任益州刺史,雖然才幹談不上有多出色,但坐鎮西川十幾年,有聖人和國相在背後的支持,如今在西川也算得上是根深蒂固,勢力極為雄厚。
這些年夏侯家不少子弟都是前往西川任職,西川雖然隻設有益州,但下轄四十一郡,乃是大唐十八州中,土地最為遼闊的一州,益州實際上也成為了夏侯家的大本營。
這次京都叛亂,刑部抓捕夏侯族人,卻也隻能是對京畿一帶的夏侯族人實施抓捕,天高皇帝遠,一時根本無法對西川的夏侯族人動手。
不過調任西川的夏侯氏官員,其家眷大都是留在京都,這倒不是留為人質,而是京都繁華,氣候也是宜人,許多官員的家眷不願意跟隨跑到西川去吃苦,留在京都錦衣玉食,而且有聖人和國相庇護,自然是高枕無憂。
誰也無法料到夏侯家會有此劫。
“砰!”
文熙泰尚未說話,就聽到船尾那邊傳來一聲巨響,隨即又聽到兩聲慘叫,國相臉色驟變,文熙泰卻已經握住國相手腕,快步往船艙裏去。
剛進船艙,負責押送的那位刑部主事已經迎麵過來,若非文熙泰反應迅速,抬手按住主事肩頭,那刑部主事正好往這邊撞個滿懷。
“相爺.....!”主事穩住身形,急道:“出了什麼事?外麵是誰在叫?”
文熙泰冷冷道:“高大人,咱們的船一直被人尾隨,你似乎一無所知。”
“尾隨?”高主事先是一怔,隨即怒道:“誰敢尾隨官船?他們要做.....!”話聲未落,又是“砰砰”兩聲響,隨即才傳來慘叫之聲。
文熙泰雖然一時不知道船尾那邊發生什麼,但隻聽聲音,就知道對方的身手著實了得。
這兩下都是先聽到撞擊聲,然後才聽到慘叫聲,由此可見對方出手的速度極快。
“相爺,他們一直在等機會。”文熙泰神情凝重:“這片水域十分偏僻,周圍無人,所以這時候才動手。”
高主事驚駭道:“是.....是刺客?”
“記住老夫剛才的話。”國相盯著文熙泰眼睛沉聲道:“熙泰,老夫將她托付給你了.....!”
夏侯傾城就在不遠處,聽得分明,見得文熙泰向自己瞅了一眼,立時明白,急道:“爹.....!”便要搶上前來。
“砰!”
“哢嚓嚓!”
夏侯傾城話聲未落,一道身影已經破艙而入,卻是一名衙差重重撞在後艙門上,卻是連人帶們破艙進來。
咚咚咚!
腳步聲急響,船舷邊和船頭的衙差聽得動靜,紛紛衝進到船艙來。
“有刺客,有刺客!”高主事臉色慘白,叫喊道:“快來保護.....保護相爺.....!”
文熙泰聞言,嗬斥道:“住口!”
高主事這樣一說,就等於是暴露國相就在艙內。
雖然文熙泰心中明白,既然有刺客殺過來,對方肯定是摸清楚了國相的行蹤,但這高主事大聲叫喊,唯恐刺客不知國相就在這裏,這讓文熙泰著實惱怒。
那高主事被一聲嗬斥,卻是不敢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