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被劫掠的商船共有三艘,都是滿載貨物,據說這些貨物花費的本錢就達數十萬兩銀子,而三艘貨船本身也值不少銀子,無論是商船還是貨物落在這股海寇之手,自然會讓這夥海寇的實力大大增加。而且要命的是,周烈從商賈口中得知,這些貨物都是要緊急送往阜城,近期便要交付給早就支付定金的草原部族,如果時限一到,無法如數將貨物交付出去,必然會產生不小的麻煩。
昨日正午時分,大將軍派出的信使到達長生港,命令周烈立刻趕到遼陽城。
周烈性情雖然孤僻冷傲,但對汪興朝這位大將軍還是存有敬畏之心,接到軍令後,立刻出發,一路上馬不停蹄,日夜兼程,今日黃昏十分終於趕到遼陽城,入城之後,徑自來到大將軍府參見,被人直接帶到了將軍府偏廳的雅室之內。
等了沒多久,聽到腳步聲響,周烈立刻站起身,麵朝大門,隨即便見到一身便裝的大將軍汪興朝走進來,迎上兩步,單膝跪下:“卑將周烈,拜見大將軍!”
“起來,起來!”汪興朝伸手扶起,含笑道:“子陽,有些時日沒見了,一向可好?”
周烈與汪興朝一樣,都是純正的遼東係出身,兩人還是孩子的時候就相識,汪興朝比周烈大了十來歲,單獨相處時,汪興朝都是稱呼周烈小名,以示親近。
“多謝大將軍關切。”周烈起身來,完全是軍人直來直去的性子,開門見山問道:“大將軍急傳卑將前來,可是為那三艘商船之事?”
汪興朝卻是不急不躁,先在主位坐下,這才示意周烈坐下說話,隨即有奴婢上茶來。
“海事不決問子陽!”汪興朝含笑道:“我早就對其他人說過,將海上的事情交給子陽,我可以高枕無憂,那邊無論出了何事,有子陽在,總能解決。”端起茶杯,凝視周烈問道:“那夥海寇是什麼來曆,子陽可查清楚?”
周烈很幹脆道:“目前對他們的來曆,一無所知。”
“哦?”汪興朝倒也鎮定,“聽說那夥海寇有好幾百人,他們有十幾條船,據我所知,即是當年東海之上海寇最為猖獗之時,擁有如此實力的海寇也是鳳毛麟角,並不多見。”
周烈點頭道:“當年實力最強的兩股海寇,一個是骷髏馬,有三十多條船,手下一千多號人,另一個是豔七娘,也有十幾條船,嘯聚五六百之眾。不過朝廷早就將這兩股海寇剿滅,骷髏馬和豔七娘也都被淩遲處死。至於其他海寇,都是難成氣候,大都已經銷聲匿跡,即使還有存活下來的,也絕無如此實力。”
“不錯。”汪興朝神色鎮定,但一雙眼眸卻是犀利如刀,整個人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威嚴氣勢,緩緩道:“能在海上擁有如此實力,絕非朝夕就能做到,而且也不可能做到無聲無息。”
周烈道:“正是,如果海上一直有這樣一股海寇的存在,卑將不可能一無所知。”這句話的語氣十分堅定,也是充滿自信,頓了一下,才繼續道:“要養活幾百號人,自然不可能坐吃山空,總要時常出來劫掠物資。但不說從前,隻說最近這兩年,沒有發生過一樁海船被劫掠的事件,如果這股海寇真的是以劫掠為生,那早就活活餓死,不可能撐到今天。”
汪興朝唇角泛起一絲笑意,問道:“子陽,對這次劫船事件,你有什麼看法?”
“卑將思來想去,覺得這並非是一次單純的海寇劫掠事件。”周烈一臉嚴肅,認真道:“卑將以為,這很可能是特意針對遼東商賈的動作,其目的很可能是衝著阜城貿易場。”
汪興朝展顏笑道:“我就說子陽不會讓我失望,果然是一針見血。”
周烈問道:“大將軍,您也覺得那夥海寇的目的是衝著阜城貿易場而來?”
“幾乎可以確定。”汪興朝道:“子陽應該知道,秦逍使出陰險手腕,奪取了榆關的控製權,而且背後一手操控黑山貿易場的開設。前不久,趙家的商隊就被榆關守軍栽贓陷害,汙蔑他們私藏軍械,而且扣押了所有貨物。如此一來,就完全切斷了阜城貿易場的陸上商道。”頓了頓,抬手撫須道:“沒隔多久,海上就發生了三艘商船被劫事件,這其中是何緣故,但凡有一點腦子,就能想明白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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