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何處?”
小師姑蹙起秀眉,沒有說話。
秦逍忍不住道:“莫非不是在宮裏?”
“誰告訴你令狐長樂是死在宮裏?”魏無涯反問道:“就因為聖人頒下了詔書,所以你們以為令狐長樂是在宮內被殺?”緩緩站起身,道:“他確實是在京都被殺,卻並非在宮內。”
秦逍皺眉道:“那在何處?”
“一處書院。”魏無涯平靜道。
知命院?
秦逍第一個想到的便是此處,心下駭然。
魏無涯眼光何其毒辣,秦逍雖然竭力掩飾,卻還是被他看出端倪,怪異一笑,問道:“小秦大人莫非知道是哪處書院?”
秦逍搖搖頭,淡淡道:“自然不知。”
“不是你想的地方。”魏無涯似乎看穿了秦逍的心思,緩緩道:“城北有一處長青院,不過現在已經荒廢了。當年那是一處書院,院長是諸葛向陽,這人你們不用記著,隻要知道他博覽群書,與夫子交好。夫子時常在長青院盤亙,不過諸葛向陽離世之後,長青院也就荒廢了,多年不曾住人。”看著小師姑道:“令狐長樂被殺之地,就是長青院。”
小師姑身體微微發抖,嘴唇動了動,沒有發出聲音。
“現在你是否明白,令狐長樂遊曆天下,神龍見首不見尾,卻為何突然入京,而且恰好進入圈套?”魏無涯歎道:“沒有夫子的書信,令狐長樂又怎會趕到京都相聚,又怎能中了埋伏。”微仰頭,喃喃道:“若說誅殺令狐長樂的首功,那還真是夫子,是他將令狐長樂誘騙到京都,動手之前,也是他讓令狐長樂飲下了那壇酒.....!”
“酒?”秦逍皺眉道:“什麼酒?”
“雖然我們達成協議,一起鏟除令狐長樂,但令狐長樂那時候已經進入無天修為,在動手之前,勝負實在難料。”魏無涯道:“所以洪天機提議,要在酒中下毒,隻要令狐長樂飲下毒酒,即使毒不死他,也會迫使令狐長樂以功力壓毒,實力大減,如此一來,再行出手,便是十拿九穩。”歎道:“我說過,即使進入無天境,身體還是血肉之軀,不是神仙。雖然這計策十分歹毒,但對付令狐長樂這等高手,以求萬全,也隻能如此。”
秦逍不屑笑道:“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麼天下間幾位大宗師豈不都是卑鄙無恥的小人?如此招數,但凡有些人品,普通人也不會這般做。”
魏無涯笑道:“你說的不錯,如此卑劣手段,普通人都不屑為之,大宗師又怎能做?但大宗師卻偏偏這樣做了,說於世人知曉,世人恐怕也不會相信。一件事情所有人都不相信,那就不存在。”
“無恥!”小師姑怒斥道。
“酒中有毒,劍神難道毫無察覺?”秦逍問道:“以他的修為,難道沒有戒心?”
魏無涯道:“你們也說了,令狐長樂與夫子意氣相投,夫子在世人麵前,乃是道德君子,就連令狐長樂對夫子的才識和人品也是欽佩有加,夫子敬酒,令狐長樂又怎會防備?令狐長樂本就是灑脫之人,他待人也確實很真誠,視夫子為好友,自然不會提防夫子。而且他嗜酒如命,沐夜姬,你貪酒如命,不正是受他影響?故友獻上美酒,令狐長樂怎會警覺?”頓了頓,才道:“此外那酒中毒是洪天機提供,你們隻知道他是天齋主人,武功深不可測,但肯定不知道,他更是藥理大家,在藥學之上同樣是大宗師的水準。”
秦逍聽著魏無涯娓娓道來,心中震驚無比,隻覺得匪夷所思。
他見過夫子,如神仙一般的人物,仙風道骨,滿腹經綸,而且慈祥無比,可是在魏無涯口中,夫子竟然成了謀害故友的陰險小人,如果這是真的,秦逍心中還真是難以接受。
“魏總管,你說夫子參與謀害劍神,難道也是因為害怕劍神會對他下手?”秦逍皺眉道:“這說不通。洪天機與劍穀有怨,他忌憚劍神,圖謀殺害劍神,也許還能說得過去,但夫子和劍神是意氣相投的好友,他又怎可能因為忌憚劍神而參與謀害?你所言大有破綻,想要哄騙我們,我們豈會上當?”
魏無涯凝視秦逍,問道:“你可知道夫子到底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