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極天齋沉寂近二十年,所為何故?”魏無涯神色淡定,看著秦逍道:“令狐長樂一死,劍穀實力在不能與天齋相比,他本該乘勝追擊,製霸江湖,卻為何突然銷聲匿跡?”
小師姑這時候終於明白過來,道:“他受傷了?”
“你終於明白了。”魏無涯笑道:“東極天齋曾有天齋九壇之說,除了蓬萊島的總壇,沿海一帶設立八壇,風頭無兩。那件事情後,撤走八壇,所有天齋弟子盡數龜縮在蓬萊島。”向小師姑問道:“此事你應該不會一無所知吧?”
小師姑沒有搭腔,不過秦逍對此事倒是清楚,先前小師姑就提及過此事,還在奇怪為何東極天齋會退到蓬萊島。
魏無涯道明其中真相,秦逍才恍然大悟。
“洪天機一手促成謀害劍神之局,他自然也是最出力。”魏無涯歎道:“當年令狐長樂雖然中毒,實力大減,但餘威猶在。夫子雖然參與其中,甚至誘騙令狐長樂中毒,但他心中自是有愧意,並無再出手,所以當時也就我們三人合力出手。不過雜家與袁鳳鏡對令狐長樂十分忌憚,而且袁鳳鏡並無殺心,他隻是想合力擊敗令狐長樂之後,廢去令狐長樂一身武功,留他性命便好。”
秦逍心想這倒是頗為合理。
“我三人合力圍攻令狐長樂,洪天機一心想要擊殺令狐長樂,找到機會,拚力一擊,給了令狐長樂致命一擊。”魏無涯道:“不過令狐長樂何等人物,即使在那種情況下,卻也是奮力使出了九天臨仙.....,那一劍是無雙神劍,劍氣披靡,洪天機挨了那一劍,雖未當場死去,卻也是身受重傷,如果不是夫子出手相救,洪天機當夜必死無疑。”
魏無涯說起來簡單,但秦逍可以想象那一戰的慘烈。
“大宗師既然是互相製衡,當然是越少對你們越有利,為何不幹脆讓洪天機死去?”秦逍問道:“夫子為何要救?”
“這就是人性的複雜。”魏無涯歎道:“夫子謀害故友,自然是道貌岸然,也許是虛偽半生,所以到頭來他還要裝出一副道貌岸然之態,出手相救,顯得他寬厚仁善。如果當年任由洪天機死去,大唐也不會有今日之禍。”
“洪天機身受重傷,這才退避蓬萊島,自此銷聲匿跡?”
魏無涯淡淡笑道:“令狐長樂那一劍,摧毀了洪天機的奇經八脈,也幸好他是大宗師,而令狐長樂中毒之後實力大減,否則即使是八品境,也會當場斃命。洪天機身受重傷,這是他布局之前沒有料到,他唯恐我們會對他下狠手,所以退守蓬萊島,將門下弟子全都調回島上,就是想讓弟子們護他療傷。蓬萊島孤懸海上,大海便是天然屏障,再加上島上天齋弟子護衛,想要擊殺洪天機,倒也不容易。”
“也就是說,他沉寂近二十年,一直是在療傷?”秦逍皺眉道:“這麼多年,他的傷勢一直都沒有恢複?”
魏無涯怪異笑道:“挨了天下第一劍客的無雙神劍,能苟活下來已經不易,莫說二十年,隻怕這一輩子他都無法痊愈。”隨即歎道:“不過洪天機能修成大宗師,那也是天縱奇才,也許他真的創造奇跡,用二十年的時間恢複了傷勢。”
忽聽得笑聲響起,秦逍扭頭過去,隻見小師姑笑聲不止,也幸虧這是地下石室,不至於被人聽見。
“原來太監不但要伺候主子,還要給主子編故事聽。”小師姑笑道:“老太監,妖後沒少讓你給她講故事吧?聽起來煞有其事,卻是一派胡言。照你這樣說,不但謀害師尊最大的責任是洪天機和夫子,而且還將妖後和夏侯家摘的幹幹淨淨。如你這般說,謀害師尊,妖後和夏侯家根本沒有參與,他們一身清白,你這故事漏洞百出,自己回頭想想,恐怕連你自己也不相信。”
秦逍也道:“不錯。聖人登基之後,立刻頒詔,昭告天下劍穀是叛逆,而且聲稱劍神已經被誅殺。如果夏侯家與此事全無關係,為何還要頒布詔書,引得劍穀將夏侯家視為謀害劍神的元凶?”
“夏侯元稹親口說過,師尊是身死宮內。”小師姑冷笑道:“可你卻說師尊是在什麼長青院遇害,連口供都對不上。”
魏無涯“哦”了一聲,才笑道:“國相說令狐長樂是死在宮裏?”微微點頭道:“看來國相辦事,確實能讓人放心。”
此言一出,小師姑有些詫異,秦逍亦是覺得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