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交出兵器,紫衣監便不再是紫衣監,而是任人宰割的羔羊。”賀梁長歎一聲,道:“魏總管一手創立了紫衣監,多年來咱們紫衣監為國盡忠,也算是做了一些事情,更是讓咱們活得像個人樣。無刀在手,紫衣監毀於一旦,魏總管和諸位大人的心血也都付諸東流。”
邊上一人也是冷笑道:“你們明知道是偽詔,卻要束手待斃。楊複,你就算能活命,也是紫衣監的罪人。”刀鋒向前,直指田騰,厲聲道:“田騰,禁門之變,就是你下令毆打百官,今日你又以偽詔欲圖接管紫衣監,這都是你們這幫亂黨的陰謀。我效忠聖人,今日便要為大唐鋤奸。”雙足一點,已經從人群中躍起,率先向田騰撲過去。
“嗖嗖嗖!”
那人尚未靠近田騰,邊上已經是弩箭齊發,“噗噗噗”之聲不絕,轉瞬間十餘支弩箭將那人射得如同刺蝟一般,那人搖晃往前走出兩步,終是向前撲倒在地,就此斃命。
紫衣監眾人見狀,都是顯出憤怒之色。
“詔書你們竟然不相信。”田騰怪笑一聲,從袖中取出一支金箭,高高舉起:“這是什麼,你們看清楚了?這是聖人的金劍令牌,金劍令牌在此,便是聖人親臨,誰敢抗旨?”
賀梁盯住金劍令牌,慘然一笑,道:“紫衣監的刀不會指向聖人。我們是忠是奸,天地可鑒。”猛地倒轉刀鋒,幹脆利落地割斷了自己的喉嚨。
其餘幾人也都不猶豫,紛紛揮刀自盡,轉眼之間,七八人已經是橫屍當地。
楊複看著地上的屍首,神情呆滯。
夜色之中,秦逍正蹲在一棵大樹之上,遠遠望著紫衣監衙署。
雖然與紫衣監衙署頗有些距離,但他目力驚人,自然也看到了武-衛官兵圍住紫衣監,亦是看到官兵衝進了衙署之中。
衙署之中火光衝天,那是眾多火把散發出的火光,雖然他無法看到衙署裏到底發生什麼,卻也知道紫衣監今晚是大難臨頭。
昨晚他帶著朱雀從宮裏出來,倒也算順利,出宮之後,在城中找了一處極偏僻的客棧落腳,朱雀在客棧恢複元氣,而他先是去了自己的府邸,發現府邸裏卻是人去樓空,秋娘和護院們都已經不見,心知應該是書院已經安排他們離開了京都。
白天在客棧歇了一天,天黑之後,便即來到紫衣監,本是想看看蕭諫紙等人是否從宮裏脫身出來,若能見麵,再商議一下下一步該怎麼辦。
畢竟魏無涯死在洪天機之手,蕭諫紙等人也知道澹台懸夜挾持了天子,紫衣監不會坐以待斃無動於衷。
不過他也明白,澹台懸夜已經知道魏無涯帶人入宮,蕭諫紙等人即使從宮裏逃出來,也未必敢再回紫衣監衙署,今晚這一趟,也無非是碰碰運氣。
但是看到武-衛官兵圍住紫衣監,便知道紫衣監大勢已去,肯定是指望不了他們。
他沒有待太久,既然已經知道紫衣監的結局,繼續留下來也沒有益處。
京都已經實施宵禁許久,城中的巡邏隊也多了許多,不過六品實力的秦逍自然是輕而易舉避開巡邏的隊伍,子時時分回到了客棧。
客棧早已經關門,他直接從後牆攀爬到二樓,離開時他打開了窗戶,隨意翻窗而入。
倒了一杯茶,一口飲盡,心情卻是十分的壓抑。
忽聽得敲門聲響起,聲音不大,秦逍身體一震,走到門邊,低聲問道:“誰?”
“我!”傳來朱雀聲音。
秦逍倒是詫異,想不到這麼晚朱雀還沒有休息,而且自己剛剛回來,屁股還沒坐熱朱雀就過來,打開門,退到一旁,朱雀進來後,秦逍立刻關上了門。
朱雀就住在隔壁,十分方便。
出宮之後,秦逍為朱雀找了一套衣裳,朱雀此時穿的正是那套衣裳,倒也是十分合適,雖然衣裳是京都婦人司空見慣的那種普通服飾,但卻還是能將朱雀美好的身段勾勒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