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以後我叫你雀姨?”秦逍哈哈笑道,不過一身濕衣裳確實難受,當下也不客氣,脫去衣裳,隻留一條貼身短褲,到隔斷邊上,將衣裳一件件丟了過去,邊道:“麻煩了!”
朱雀道:“是我給你添麻煩,你不必客氣。”
秦逍心想人心換人心,自己待朱雀不差,朱雀現在對自己的態度顯然也好了很多。
脫去衣裳,反倒是一身輕鬆,雖然有些涼意,不過他六品修為,那點涼意自然是不在話下。
“雀姨,你叫朱雀,這是你們道門九禽的綽號吧?”秦逍問道:“你真名叫什麼?”
“怎麼突然問這個?”
“就是隨便問問。”秦逍道:“你不想說也沒關係。”
那邊沉默了片刻,終於聽得朱雀道:“梁陌影!”
“啊?”秦逍一時還沒聽明白。
“陌上桑,月下影。”
秦逍念了一遍,讚歎道:“這名字真是好聽,雀姨不好聽,我叫你影姨,你說好不好?”
“你愛怎麼叫就怎麼叫。”朱雀道:“這名字也不是父母給的,是我自己給自己取的。”
秦逍一怔,奇道:“為什麼?”
“道門九禽都是孤兒,自幼沒有雙親,都是師尊遊曆天下之時收養。”朱雀緩緩道:“師尊在受傷之前,最喜遊曆天下,其實很少在島上待。他每一次回去,都會帶回幾名孤兒,島上上上下下有五六百人,有半數是師尊收養的孤兒。師傅帶他們回島,種地打漁,衣食無憂,而且還會傳授他們煉氣之法,資質太差也就罷了,如果資質過人,師尊就會收為真正的門徒。”
秦逍詫異道:“道尊收養了很多孤兒?”
“我知道你對天齋有成見,也覺得師尊是在禍亂京都。”朱雀輕歎道:“可是有時候,許多事情不是你見到的那般簡單。”頓了頓,才繼續道:“師尊當年被妖後差點害死,雖然保住一命,但這二十年來,他老人家受的苦又有幾人知道?連島上許多弟子都不知道,師尊受傷的頭幾年,為了恢複經脈,都是咬著東西運功,否則會因為常人根本無法承受的痛苦叫出聲,甚至都有可能咬斷舌頭......!”
秦逍頭一次知道此事,頓時不知該怎麼說。
“師尊無數次想自盡,擺脫那種痛苦,但他明白,如果他不在了,東極天齋必然會分裂,他半生心血毀於一旦。”朱雀感慨道:“而且妖後令他痛不欲生,他也不甘心就那般放過。”
秦逍立刻問道:“影姨,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知道的也不多。”朱雀道:“師尊並無細說。”
秦逍有些失望,他知道朱雀這句話十有八九是假,兩人的關係雖然近了不少,但有些事情還是互相防備。
“對了,你年紀輕輕,怎會如此迅速踏入六品?”朱雀語氣疑惑:“據我所知,能在二十歲之前突入六品,幾百年來都是鳳毛麟角的存在。而且據我所知,你並非自幼練功,你在西陵做過獄卒,聽說那時候你的武功稀鬆平常。如果我沒說錯,你隻花了短短不到三年的時間,就進入六品,這已經不是天賦異稟那麼簡單了。”
秦逍知曉朱雀說的很隨意,但分明是在打探自己的底細,隻是歎道:“可能我真的在武道上有過人天賦吧。”
“哼,不說就算了。”朱雀竟有一絲嬌嗔,道:“其實你不說我也能猜到,隻怕是有人以移經通脈之法助你突破。”
秦逍心想以朱雀的見識,能猜到這一點也並不奇怪,畢竟不到三年時間突入六品,那是妖孽不過的存在,如此奇遇,很難讓人相信。
“不過那人能犧牲自己成全你,也是罕見。”朱雀歎道:“他一定是將你當成可以托付之人,願意為你付出一切。”
秦逍立時想到蘇寶瓶,感激之餘,想到他已經離世,心中黯然。
“你修的是不是道門心法?”朱雀忽然問道。
秦逍想到自己煉氣是從【太古意氣訣】開始,也不隱瞞,道:“是道門心法!”
“真的?”朱雀的語氣竟有一絲掩飾不住的興奮。
秦逍不知朱雀為何突然興奮起來,隻能道:“影姨不相信嗎?”
“沒有,那.....那很好。”朱雀似乎也感覺自己失態,鎮定了一下,才道:“那我問一個問題,你.....你不要騙我。”
秦逍心想如果是不能回答的問題,我可不老實回答,隻能道:“什麼?”
“那個......!”朱雀似乎很猶豫,沉吟片刻,才問道:“你是童子之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