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薄道:“中郎將擔心盜寇流竄,城中可能還有他們同黨,所以命令卑將帶領一隊兵馬前來協防縣城,確保縣城的安全。”
“你說的有道理。”雲祿笑道:“本官聽說這樁案子之後,大感震驚。盜寇手段殘忍,竟然殺害朝廷命官,而且劫掠武庫,此等行徑,非比尋常,自然是要嚴加徹查。這城中或許真的有盜寇黨羽,所以本官是想著盡快將盜寇的黨羽都揪出來。”
崔薄立刻道:“卑將願受大人驅使。”
雲祿是大理寺少卿,遠比一名校尉的品級高得多,雖然崔薄心裏未必將雲祿當一回事,但麵上倒還是顯得頗為恭敬。
“不必勞煩諸位了。”雲祿撫須笑道:“長武縣令被殘殺,官位空缺,一縣之主沒了,自然是要派人即刻補缺,維持穩定。正好吏部的宋大人尚在遼西,知道此事後,經過考慮,先調了一名官員前來暫代長武縣令之職,而且已經寫了折子,派人呈送京都,一切順利的話,吏部那頭應該很快就有公函下來,暫代的縣令便可轉正。”
崔薄吃了一驚,道:“雲大人,官職空缺,都護府那邊肯定會派人補缺,區區一個縣令,似乎用不著勞煩京都那邊......!”
“區區一個縣令,其實也用不著都護府操心,宋大人已經辦了。”雲祿道:“蔣縣令,你也和崔校尉打聲招呼。”
從雲祿身後上前一人,衝著崔薄道:“鄙人蔣景,早聞崔校尉大名,今日得見,實在有幸。雲少卿前來辦案,鄙人受了宋大人差遣,正好前來赴任,日後還請崔校尉多多關照。”
崔薄這時候當然事情大不對勁,根本不去和蔣景客氣,皺眉道:“雲大人,宋大人雖然是吏部官員,可是.....他似乎也沒有資格任免官員吧?”
“看來崔校尉真的不知道,宋大人是奉旨前來東北辦案的欽使。”雲祿淡淡道:“宋大人來東北辦案,七品以下官員若有罪在身,可以就地罷免,為確保地方穩定,七品以下的空缺,宋大人也有權調派官員暫行補缺,隻是需要向朝廷呈報,再由吏部處理一些手續而已。九品縣令,宋大人調員補任,這是朝廷授予的權力,難道崔校尉存有質疑?”
崔薄立刻道:“卑將失言。卑將受中郎將派遣,領兵前來守衛長武縣城,還請雲大人下令打開城門,讓我們進去。城中藏匿有盜寇黨羽,我等入城之後,方可確保雲大人和其他官員百姓的安全。”
“崔校尉,下官雖然隻是九品縣令,但既然暫行縣令之權,這長武縣一畝三分地,就該由下官來打理。”蔣景道:“其實秦爵爺也考慮到長武縣不太平,雲大人若是來此辦案,安危會是個問題,所以派了一隊兵馬護送我們前來長武縣。下官也擔心盜寇黨羽潛伏城中,之前長武縣令滿門被害,這種事情可不能再發生,所以下官懇請趙校尉帶人暫且留駐長武縣城,在你們剿滅天脊山那邊的盜寇之前,隻能勞煩趙校尉和他手下的弟兄保護長武縣百姓的安危。”
“趙校尉?”崔薄臉色難看,道:“哪個趙校尉?”
“龍銳軍趙勝泰趙校尉。”蔣景道:“趙校尉正在城中部署兵馬,沒有時間來見崔校尉了。”
崔薄聽得“龍銳軍”三個字,和身邊眾人都是勃然變色。
“天色已晚,我們要進城歇息一晚。”崔薄道:“雲大人,蔣縣令,打開城門,我們歇息一晚之後,明日再走。”
雲祿搖頭道:“崔校尉,本官不能答應。城中潛伏的盜寇沒有揪出來,在此之前,封鎖縣城,不會再有任何人能夠進出。本官下午下午才張貼的告示,城中百姓都看了,總不能自食其言。是了,崔校尉回去之後,告訴你們中郎將,盡快抓到山上的盜寇,最好能給本官送來幾個活口,從他們口中,應該能夠審出他們在城中的黨羽藏匿在何處,如此便可盡快將他們都抓捕歸案。隻要盜寇都落網,長武縣太平無事,自然便可以打開城門了。”
“雲大人,你是說不準人進出縣城?”崔薄變色道:“我們的軍糧存在城中,之前隨軍帶去的糧草隻能吃上三五天,若是不打開城門,我們如何取走糧食?”
雲祿歎道:“崔校尉多慮了,你們要吃飯,難道蔣縣令還能不讓你們運走糧草?不如這樣,你們先回去,告訴你們中郎將,盡快派人來取走糧草。”
“不必去稟報。”崔薄眼珠子一轉,道:“雲大人,這次卑將帶了五百多人過來,其中兩百人本是前來協防,剩下三百人正是要取走存在城中的糧草。既然雲大人要封鎖縣城,那麼我們今夜就取走糧食,再不過來打擾,不知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