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逍......!”
宋世信喃喃道。
他沒有見過秦逍,但對秦逍了解的很多,雖然隻是初見,卻一下子就能判斷出那年輕將軍正是秦逍。
秦逍稍微突前,邊上的部將都落後半匹馬的身位。
宋世信現在隻想知道,冠軍大將軍到底是誰。
當然不可能是秦逍。
秦逍得到聖人寵信,年紀輕輕就已經被封爵賜將,這在大唐已經屬於極其罕見之事。
從四品忠武中郎將,這是秦逍出關時候的身份,僅此身份,就已經力壓大唐各州無數立下戰功的武將。
不到二十歲年的年輕人,雖然有江南平亂之功,但如此迅速被提拔為中郎將,那也是極其罕見,更何況聖人賜給秦逍的武職,可不隻是一個名號,而是實打實的讓秦逍領著幾千兵馬出關,甚至到如今已經發展成近兩萬之眾,這不但讓許多人感到震驚,也讓許多人嫉妒。
如今冠軍大將軍的旗幟豎起來,宋世信雖然驚訝,但心裏卻隻是想著,到底是誰有這麼好的運氣,竟然被朝廷賜下了這樣的武職封號。
他的目光掃動,可是除了對麵的秦逍十分顯眼,也分明是對方主將,實在看不出還有比秦逍地位更高的人。
兩軍這樣的陣勢對陣,對方軍陣中將領的地位高低,對於行伍中人來說其實是很容易看出來。
秦逍隻是中郎將,對方既然豎起了冠軍旗,那就證明冠軍大將軍一定是在軍陣之中,否則豎旗而無將,隻會成為被人取笑的笑柄。
既然如此,秦逍一個中郎將當然不敢奪了冠軍大將軍的風頭,但左看右看,宋世信實在看不出那位冠軍大將軍到底在何處。
“宋世信,你在找什麼?”冠軍旗下的秦逍一手執馬韁,嘴角帶笑,從容淡定道:“要不要我幫忙?”
宋世信冷笑道:“秦逍,你在長武縣城設下圈套,本將損兵折將,確實是技高一籌。雖說手段卑劣,但兵不厭詐,本將也確實無話可說。”握緊早已經拔出的馬刀,冷聲道:“不過你若以為那就贏了,也未必太過小瞧我遼東軍。既然兩軍已經兵戎相見,你我之間也就不必在論是非,所謂成者為王敗者為寇,誰笑到最後,才是真正的勝者。”
“這話說得好。”秦逍笑道:“宋世信,你四肢發達,可頭腦也不簡單。因為你知道遼東軍不占理,所以才來這麼一句不論是非。可是很快所有人都知道,你們遼東軍派兵控製商道,而且屯數千兵馬於天脊山,更是派出騎兵夜襲長武縣,這一樁樁所為傳遍天下,隻要腦子不蠢,都知道你們要做什麼。其他且不說,就說你派兵襲擊長武縣城,是受了誰的指使?意欲何為?沒有兵部的調令,擅自出兵,這不就是謀反作亂嗎?”
宋世信哈哈笑道:“本將知道你是定然要將謀反罪亂的帽子扣在遼東軍的頭上。”刀鋒前指,直指秦逍道:“秦逍,你奉旨出關練兵,安東都護府也下令,讓龍銳軍在鬆陽草場訓練。可是你卻步步為營,不但設計奪取遼西,而且暗中與真羽部進行戰馬交易,擴軍備戰,謀逆之心那是昭然若揭。遼東軍自武宗朝開始,就誓死效忠大唐,為大唐鎮守東北,如今東北出現你這樣的逆賊,遼東軍自然是要盡職盡責,將你和叛軍黨羽盡皆鏟除。”
秦逍隻是凝視宋世信,並無說話。
“遼東軍沒有得到兵部調令,卻有都護府的調令。”宋世信道:“此外大將軍也已經派人向京都送去奏請軍報,遼東軍的調動,自然是合乎朝廷的軍法。而你們龍銳軍卻不受約束,既不會有兵部的調令,也沒有都護府的調令,擅自調兵,如何論罪?秦逍,你若是現在下馬投降,跟隨本將一起去都護府,主動請罪,都護大人和大將軍或許還能向朝廷為你說情,否則你和手下叛軍,必然沒有好下場。”
秦逍長歎一聲,道:“你說的沒錯,本將調兵,確實沒有兵部的調令,也沒有都護府的軍令。”盯著宋世信,目光如刀,平靜道:“可是本將是奉了聖命平叛。”
“聖命?”
便在此時,卻從軍陣之中緩緩走出一騎,一身官袍在身,宋世信並不認識,秦逍已經介紹道:“這位是朝廷派來的欽使,吏部郎中宋士廉宋大人。宋大人奉旨前來東北平亂招安......!”扭頭看向宋士廉,隻是一點頭,宋士廉已經取出一道詔書在手,也沒有下馬,緩緩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