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釋放他們回去的目的是什麼?”
“一來是想讓他們明白,龍銳軍的敵人不是他們這些普通的兵士,而是那些貪婪腐化的遼東將領,如此可以打消他們對龍銳軍的敵意。”秦逍正色道:“其二也是想讓他們帶話給更多的遼東官兵。這些兵士中,大部分都已經知道詔書的內容,隻要他們回到順錦城,皇甫雲昭不可能堵住他們所有人的嘴,詔書的內容很快就能在城內兵士中蔓延,而且他們還會知道返鄉之後可以分到耕地,甚至可以投身龍銳軍,反倒是如果繼續跟著遼東軍就是謀反作亂,如此一來,必然會軍心不振,士氣低迷。”
顧白衣含笑道:“你既然都已經想好,就不必猶豫,大可以這樣做。你是一軍主將,大家可以向你提供建議,甚至可以彌補你決策中的遺漏和不妥之處,但最終還需要你來親自定奪。”凝視著秦逍,道:“擁有果決的的決斷能力,也是一軍主將必須具備的能力。”
秦逍知道顧白衣一直在有意栽培自己,心中感激,忽然想到太湖王令狐玄,低聲道:“大哥,前幾天派人給你送了書信,提及太湖王那邊,你的意思是.....?”
“你是說想收編太湖水軍的事情?”
“是。”秦逍道:“水軍之事,宜早不宜晚。我們現在沒有實力自己打造水軍,想要盡快擁有一支可以隨時應付海上變故的水軍,就隻能請太湖王出手相助。”
顧白衣笑道:“你想讓太湖王自己出人出力,還要出戰船,成全你組建水軍,那是大占便宜,他可不一定能答應。而且太湖漁民在太湖生活了幾十年,豐衣足食,那是他們的故鄉,誰又願意背井離鄉跑到東北當兵?最要緊的是,雖然截斷海上商道確實是太湖漁民所為,但太湖王可不會承認是他所派,目前也不可能有任何人能抓到確鑿的證據,背後是他指使。”
秦逍一怔,有些失望。
“太湖王出手相助,已經是幫了大忙,也冒了不小的風險。”顧白衣歎道:“太湖有數萬之眾,太湖王不但要考慮那些青壯漁民的前程,更要考慮太湖老弱婦孺的生存。他們能在太湖捕魚為生,豐衣足食,歸根結底,就是因為一直都很老實,沒有對朝廷造成任何的危害。”臉色變得嚴峻起來,低聲道:“此番派出精銳漁民假冒海寇,協助我們切斷海上商道,已經是實屬不易了。太湖王事先是做了精心部署,計劃周密,至少不會讓人抓到直接的證據,避免給太湖帶去災難。”
秦逍點頭道:“大哥所言極是,是我想的太簡單了。水軍之事,隻能暫且作罷,日後有機會,我再親自去謝太湖王。”
“不過話說回來,組建一支水軍,對我們確實很重要。”顧白衣微笑道:“收編太湖漁民肯定是不弱容易,不過......招安海上盜寇,倒不是不可能。”
秦逍一怔,一時沒能明白顧白衣的意思。
“我聽說太湖酒將屠闊海與太湖王因為一些小事翻臉。”顧白衣道:“屠闊海與太湖王割袍斷義,帶了一批人離開了太湖,出海為寇。他們從太湖偷走了不少漁船,跑到東海打劫過往商船為生,太湖王對屠闊海等人的行徑十分痛恨,甚至放出話,一定要砍下屠闊海的人頭,所以屠闊海那夥人算是太湖的叛徒,與太湖再無任何關係。”
秦逍大吃一驚,但很快明白什麼,隻聽顧白衣繼續道:“屠闊海領著手下幾百號人淪為了海寇。此外太湖那邊有不少人欽佩屠闊海,對太湖王令狐玄也生出不滿之心,所以此後又有不少人盜船出海,投奔到屠闊海的麾下。據我所知,屠闊海手下現在有上千之眾,都是擅長水性的精壯水手,而且大小戰船已經有數十艘之多,不久前他們先後劫掠了數艘大型商船,那些商船如果是加以改造,完全可以變成戰船,至少目前在東海之上,這股海寇的實力幾乎無人可及。”
“終日以劫掠為生,總不是長遠之計。”秦逍唇角泛起笑容,道:“當初在江南,我與屠酒將有些交情,大哥,你說我可不可以招安屠酒將和他麾下的弟兄?”
顧白衣微笑道:“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也不是不可能。如果大將軍能夠將這股太湖叛徒招安,也算是為朝廷立下了大功。他們如能棄暗投明,為朝廷效命,成為朝廷的水軍,那當然是再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