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的兵士見狀,隻以為崔薄是帶人過來動手,也是打聲招呼同伴。
一時間兵營之內無數的兵士都是迅速向事發當場衝過去。
皇甫雲昭領兵入城之前,城中隻有一處兵營,設在城西,是順錦本城兩千兵馬的駐地,待得皇甫雲昭領兵入城後,兵馬眾多,城西兵營無法承受太多的兵馬入駐,所以皇甫雲昭令人專門在城北找了一處空地,甚至遷移了部分的民宅,設了城北兵營,遼東軍也就分別進駐兩大兵營。
宋世信率領五千精兵出城,城北兵營幾乎都被抽調離開,隻剩下錢朗將的一千人馬,待得韓潁領著兩千多人回來之後,一部分被安排在城西兵營,但大部分都是安排在了城北兵營這邊。
除了少量兵士被安排到城頭守衛,眼下兵營中尚有錢朗將麾下五六百號人,反倒是從前線回來的敗兵有兩千之眾,在人數上,錢朗將麾下自然是處於劣勢,雙方兵士都往事發地集合,沒過多久,錢朗將麾下四五百號人已經被從四麵八方過來的上千敗兵圍在了當中。
老齊被砸中腦袋,鮮血直流,頭暈腦脹,支撐不住,早已經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崔薄帶人衝到近處,先是讓人趕緊處理老齊腦袋上的傷口,這才掃視對方兵士,冷聲問道:“是誰下得手?給老子站出來?”
“是他先動手。”對方陣中上前一人,道:“我們這邊是自衛。”
“放你娘的狗臭屁,真當我和弟兄們眼瞎嗎?”崔薄怒道:“明明是你的人先動手,以多欺寡,還要不要臉?”
老齊坐在地上,大聲道:“校尉大人,他們從背後偷襲,忒不要臉。”
“那你也是自己找打。”那邊有人道:“我們好好排隊領飯,他跑過來鬧事,還罵我們是......罵我們是縮頭烏龜,難道不該打?”
老齊怒道:“你們吃的饅頭一個頂-我們三個,老子過來問問怎麼了?你們不但不好好說話,還說......還說我們是俘虜,就該吃牢飯,不配吃軍糧,這是不是你們說的?”
崔薄和手下這一大群官兵,那確實是被龍銳軍俘虜過,最忌諱的也正是“俘虜”這兩個字,聽得對方如此辱罵,頓時都是怒從心中起,脾氣燥的已經指著對方兵士罵道:“是哪個孫子罵的?有膽子站出來。”
“老子們上陣殺敵,你們這些孬種縮在後麵吃白饅頭,還敢罵我們,老子要撕爛他的嘴。”
忽聽得有人大聲斥喝道:“誰在生事?是要造反嗎?”人群之中很快就擠過來幾個人,當先一人卻正是錢朗將,一身甲胄,腰佩戰刀,臉色鐵青,瞧見崔薄,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喝道:“崔薄,你他娘的要帶頭造反嗎?”
崔薄見錢朗將過來,雖然打心裏厭惡此人,但對方畢竟是一員朗將,比自己一個校尉肯定是要地位高,隻能拱手道:“錢朗將,是手下弟兄起了爭執,所以過來調解。”
“怎麼回事?”錢朗將卻是看向自己的部下詢問。
手下人將情況說了,但難免會說老齊是主動過來挑事,而且出言不遜,自己這邊忍無可忍,這才動手。
“不是這麼回事。”老齊坐在地上,聽得對方將責任全都推到自己身上,立馬辯解道:“小的是過來詢問為何兩邊夥食不一樣,但他們開口就辱罵我們是敗兵,是俘虜,說我們不配吃軍糧,隻配吃牢房。小的氣不過,回罵了一句,他們就動手打我。朗將,你看小的腦袋,都被他們打打破了,求朗將做主。”
錢朗將冷笑道:“為你做主?好端端的你跑過來生事,老子不殺你就已經是網開一麵,你還想本將為你做主?”吩咐道:“來人,將他拖下去,打一百軍棍。”
崔薄等人都是駭然變色。
誰都知道,軍棍無情,就算是身強力壯,三四十軍棍下去也已經是遍體鱗傷,五六十軍棍下去,哪怕身體強壯,也要出人命,一百軍棍之下,根本不可能有活命的可能。
錢朗將直接下令要打老齊一百軍棍,其實就等於是要將老齊拉下去砍腦袋,結果都是死路一條。
更何況是讓他自己的手下打軍棍,對方肯定是拚了命的打,老齊根本堅持不了三四十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