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名劍客呆立當地,進退失策。
顧涼亭自然也察覺到了不對勁,他本是想自己牽製住朱雀,以劍陣盡快誅殺秦逍,隻待秦逍一死,朱雀孤掌難鳴,自然也是必死無疑。
但卻想不到秦逍竟然破了天罡劍陣。
地上躺著的幾具屍首,顧涼亭亦是看在眼裏,知道大事不妙。
纏鬥半天,雖然朱雀看似始終處於守勢,但自己的快劍卻始終無法傷及朱雀分毫,甚至連朱雀的一片衣襟也沒有沾著,他心知這般打下去,朱雀隻要不出現巨大的破綻,自己根本無法取其性命。
陡然之間,卻見他手腕急顫,閃電般劃出一個三角形,隨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個側轉身,長劍如電,卻又是劃出一個大的倒三角。
“六星殺......!”朱雀臉色微變,也幾乎同時,劍鋒已經逼近到朱雀的咽喉處。
“砰!”
一聲悶響,顧涼亭的身體已經直直向後飛出,但此人的實力著實不弱,身在半空中,拚力穩住身形,沒有摔落在地,卻是雙足站住,但卻兀自向後連退數步,沒等站穩身形,“哇”的一聲,一口鮮血直噴而出,身形晃了晃,距他最近的一名巴山劍客立時搶上前去,扶住他胳膊,卻不防他又是連續噴出兩口鮮血,一張臉瞬時間已經慘白無比。
朱雀那邊,右肩衣襟碎裂,隱隱顯出裏麵的肌膚,但鮮血也已經從肩頭溢出。
秦逍見狀,吃了一驚,先不管巴山眾人,搶過去,擔心道:“你......?”
朱雀捂住自己香肩,搖搖頭,隻是喃喃道:“六星殺劍,巴山劍術還是有些門道......!”
秦逍見朱雀身上並無其他傷勢,隻是肩頭被劃開一道劍傷,性命無虞,微鬆了口氣。
他也明白,朱雀實力雖然不弱,但顧涼亭也是當今天下屈指可數的劍道高手,同樣是六品,顧涼亭被打的口吐鮮血,朱雀中了一劍,朱雀這邊也算是占了便宜。
“天齋武學,果然.....果然了得。”顧涼亭運氣壓住氣血,感歎道:“仙姑身手不凡,鄙人欽佩!”
朱雀並不言語,就在此時,卻從天邊隱隱傳來驚雷之聲,秦逍瞥了一眼,心知這大半夜裏,一場大雨隻怕又要來臨。
“秦爵爺的修為,更讓在下欽佩。”顧涼亭長歎一聲,“在下低估了爵爺的修為,落得如此下場,也是理所當然。”陡然之間,卻見得劍光一閃,鮮血飛濺,一條手臂已經飛出,落在地上。
秦逍怔了一下,卻是看到顧涼亭以劍自斷右臂。
幾名巴山劍客都是大驚失色,驚呼出聲,有人已經迅速取出傷藥,立刻處理顧涼亭斷臂。
顧涼亭臉上幾乎是難見血色,勉強笑道:“在下練的是右手劍,右臂斬斷,幾乎算得上是殘廢。爵爺,仙姑,不止這一條手臂,能否換回我們幾人的性命?”
秦逍這才明白,顧涼亭顯然已經知道大勢已去,這才幹脆利落自斷手臂,為的就是保住幾人的性命。
他其實與巴山沒什麼深仇大恨,今日下狠手,固然是因為這些人先起殺心,也是因為他們與澹台懸夜狼狽為奸,不過顧涼亭自斷右臂,已是廢人,對自己和朱雀已經形不成威脅,殺與不殺並不重要。
至於剩下那幾名巴山劍客,更是無關緊要。
他隻是扭頭看向朱雀,想詢問朱雀的意思,朱雀卻並無說話,反倒是轉身往屋裏走去,顯然是讓秦逍做決定。
秦逍心中明白朱雀的意思。
今夜巴山劍客找上門,如果不是自己相助,朱雀凶多吉少。
現在朱雀也是輕傷,顧涼亭雖然連吐鮮血,傷勢極重,但身邊竟還有四名劍客,如果五人為了求生,全力相搏,朱雀未必能夠輕易取勝,說到底,這幾人能否活命,就看秦逍願不願意下狠手,以朱雀目前的狀況,想要親自出手將這五人盡數殺死並不容易。
秦逍緩步走過去,幾名劍客都是戒備,但他們已經知曉秦逍實力,心知如果再次出手,那隻能是自尋死路。
“澹台懸夜給了巴山什麼好處,你們會聽從他的吩咐?”秦逍盯著顧涼亭淡淡問道。
顧涼亭的傷勢顯然不輕,嘴角帶著血跡,一名巴山劍客兀自在幫他處理斷臂傷口。
“道門領袖,蓬萊島!”顧涼亭順了口氣,很幹脆道:“天齋如果被誅滅,巴山就是真正的道門領袖。澹台懸夜承諾,除了投靠他的天齋弟子,如果巴山能夠將其他天齋門徒盡數斬殺,蓬萊島將歸屬巴山所有,島上所有的典籍,也全都屬於巴山。”
秦逍冷笑道:“你們不隻是想成為道門領袖,而是想成為武林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