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三人都修成八品境,那還真有一決高下的可能,但三位七品初境,與一位大宗師正麵對決,那無疑是自尋死路。
但藏書庫乃是天齋禁地,其中不但有諸派眾多武譜,亦有天齋武學,還有無數的道家經典,可說是道尊一生心血所係,若是就這般送給屠夫,實在是難以接受。
天齋與江湖諸派的仇怨未解,以天齋目前的處境,要想繼續立足於江湖,勢必要與諸派化解紛爭。
秦逍提出將諸派武譜原物奉還,朱雀倒也覺得這確實是一個好辦法,她領著秦逍前來藏書庫,也確實是準備按照秦逍的建議實施。
可是這藏書庫一旦歸屠夫所有,所有武譜盡數落入屠夫之手,那麼天齋無法將武譜歸還給諸派,如此一來,與諸派的仇怨就再也難以化解,天齋的前途也將處處艱辛。
朱雀微一沉吟,終是道:“屠夫前輩親自前來,按理來說,前輩有所要求,天齋自當應允。可是......這藏書庫乃師尊一生心血,晚輩受恩師大恩,唯有守護好師尊這片心血,所以不敢答應前輩的要求。”頓了頓,又道:“隻是前輩若想進書庫一觀,晚輩不敢阻攔。”退開兩步,讓出道路,道:“前輩請進!”
秦逍見狀,心知以朱雀的性情,能如此退讓,已經是難能可貴。
誰讓這怪老頭竟然是大宗師,與大宗師針鋒相對,無疑是雞蛋碰石頭。
屠夫歎道:“小道姑還沒聽明白老家夥的話。老家夥也不瞞你,這一輩子,老家夥對那些旁門左道的武功沒什麼稀罕的,隻要有這把殺豬刀陪著老家夥,老家夥就心滿意足。老家夥既不想練那些旁門左道的功夫,對修道也沒什麼興趣,書庫裏的典籍武譜,老家夥是一個字也不想看。”隨即嗬嗬笑道:“其實老家夥也識不得幾個字,你把那些書籍捧到我麵前,我也不認識。”
此言一出,幾人都是詫異。
秦逍忍不住問道:“前輩,你既然連字都不識,要占著這些藏書做什麼?”
屠夫扭頭看向秦逍,惱道:“大人說話,你插什麼嘴?你是沈無愁的弟子,那是令狐長樂那老家夥的徒孫,在這裏多嘴多舌,小心老人家抽你耳刮子。”
“不錯,我是劍神的徒孫。”秦逍道:“朱雀仙姑和小師姑也都是你的晚輩,你現在仗著自己是大宗師又是長輩,在這裏欺負晚輩,是不是也說不過去?”
小師姑微蹙眉頭,屠夫卻是雙手背負身後,盯著秦逍,一步步走近過來。
小師姑和朱雀對視一眼,都顯出擔心之色。
兩人都知道大宗師的恐怖之處,唯恐秦逍激怒了屠夫,小師姑立時擋在秦逍麵前,道:“前輩,他年紀尚輕,不懂規矩,你......你不要和他一般見識。”
“堂堂龍銳軍大將軍,還不懂事?”屠夫沒好氣道:“小丫頭,你躲開,老人家既然說不傷人,就不會亂殺人。我就是要和這小家夥說道說道。”
小師姑猶豫一下,屠夫微皺眉頭,小師姑無奈,隻能移開,卻還是全神戒備,想著如果屠夫真的對秦逍動手,即使明知不敵,卻也不能眼睜睜看著。
“小家夥,你說我欺負人,我何時欺負人了?”屠夫距離秦逍不過一步之遙,盯著秦逍眼睛道:“老家夥從來不恃強淩弱,你可別壞了我名聲。”
秦逍被他死死盯著,後背倒是生寒,勉強笑道:“前輩.....前輩要將藏書庫占為己有,難道不是恃強淩弱?”
“難道你沒有聽見,我是與小道姑交易。”屠夫道:“她將藏書庫送給我,我欠她人情,他提出任何條件,我都會答應,這難道是恃強淩弱?”
秦逍道:“這交易需要雙方都願意,人家不想讓你欠人情,你非逼著,那就是恃強淩弱?”
“我要是恃強淩弱,一把殺豬刀宰了你們三個,藏書庫還是我的。”屠夫道:“老家夥沒那樣做,難道還不算講理?”
秦逍道:“前輩既然覬覦藏書庫,為何道尊活著的時候你不敢來,等到......!”他話聲未落,卻感覺眼前一花,心下一凜,但一切卻似乎什麼都沒發生,很快,卻見到額前一綹頭發輕飄飄落下。
他低頭一看,隻見那一綹頭發竟是被削落,刀口處齊齊整整,瞬間明白,就在這眨眼之間,屠夫竟然已經出刀,而且削斷了自己的一綹頭發,但他速度之快,匪夷所思,自己竟然根本看不清楚。
“老道士傷了二十年,老家夥要想殺他,易如反掌。”屠夫淡淡道:“隻是老家夥不是趁人之危之輩。至於藏書庫,老家夥從未掛念過,隻是剛剛有人向老家夥請求,老家夥承諾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抬起手,在秦逍臉上輕輕拍了拍,道:“你這小家夥膽子不小,竟敢和我理論。不過老家夥很喜歡,老家夥最喜歡和人講道理,不過卻不聽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