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逍不屑笑道:“那麼傉薩方才可想到,我會光明正大地進入大營,毫無阻攔地來到你麵前?”
傉薩一怔,深吸一口氣,才緩緩道:“你拿了禦衛令牌,他們自然已經死在你手裏。”頓了一下,才問道:“淵蓋悅是死是活?”
“你很關心他?”
“我關心他的死活。”傉薩道:“如果你殺了他,我不怪你。”
秦逍笑道:“看來你們兄弟為了爭奪淵蓋建的繼承權,已經沒有任何兄弟之情。”
傉薩淡淡道:“你如果真殺了他,我確實要感謝你。”
“可惜他還沒有死。”秦逍道:“這是不是讓你很失望?對了,我還不知道傉薩大名,不知是否方便賜教?”
傉薩看著秦逍眼睛道:“淵蓋寅,莫離支長子!”
秦逍走到邊上的獸毛蒲團邊一屁股坐下,笑道:“比起你那位兄弟,你確實更有統帥風範。”
“多謝誇獎。”傉薩淵蓋寅很直白問道:“我怎樣才能活下去?”
“我就喜歡和傉薩這樣的聰明人說話。”秦逍道:“實不相瞞,昨晚我發現你們大營裏囚禁了不少女子,覺得如果置之不顧,就會變得和你們一樣禽獸不如,所以折返回來,是想讓傉薩幫個忙,讓他們能夠回去與家人團聚。”
淵蓋寅竟然沒有廢話,高聲道:“來人!”
陸遊聞言,立刻戒備,卻從帳外進來一人,躬著身子,淵蓋寅已經幹脆利落吩咐道:“將關押的那些女人全都放了,一個不留,發放棉衣和食物,立刻去辦!”
那人恭敬道:“遵令!”轉身便要退下去,秦逍卻已經向陸遊道:“你一起去幫幫忙,等那些女人離開,你再回來!”
陸遊知道秦逍心思,也不廢話,跟著那名渤海兵一起出了去。
“還有什麼條件?”淵蓋寅問道。
秦逍道:“不急,天還早,咱們有時間。傉薩,你先飲酒!”
淵蓋寅端起酒碗,一飲而盡,隨即拿起大酒壺,再次給自己斟上,道:“你既然有膽量來傉薩大營,應該不至於連臉都不敢讓我見到。”
“那不難。”秦逍卻是摘下了棉帽,淵蓋寅看到秦逍麵孔,身體一震,吃驚道:“你。。。。。你是唐人?”
秦逍笑道:“傉薩似乎很驚訝?”
“你是唐人,為何要幫步六達人辦事?”淵蓋寅皺眉道:“他們給了你什麼報酬?如果你願意,我可以給你十倍!”
秦逍歎道:“傉薩這一點就比總將大人小氣多了,他開出的價碼比你高。”
“但你拒絕了。”淵蓋寅也是歎道:“看來高官厚祿黃金美人是無法讓你動心。”
秦逍搖頭道:“那倒不是。不過我一向信守承諾,答應了步六達人的事情,也不好違背。這次事情做完,傉薩可以再出十倍價格雇傭我去做別的事情。”
“有意思。”淵蓋寅竟然也笑道:“如果你說話算數,我會雇傭你。”
秦逍哈哈一笑,這才問道:“傉薩,你是莫離支的長子,又手握兵權,應該對渤海的軍事意圖很清楚。我其實很想知道,你們一心要吞下黑森林,如果目的達成,接下來會怎麼做?是繼續西進,攻打漠東大草原,還是兵鋒指向東北?”
“我們是唐國的屬國,怎會對唐國用兵?”淵蓋寅雖然身處絕境,卻還是鎮定自若,頗有大將之風:“兒子怎會對父親心存不軌?”
秦逍拍手笑道:“傉薩說話,我真的很喜歡。渤海是大唐的屬國,大唐是渤海的父親。我是大唐人,你是渤海人,我可不可以理解為,我也算是你父親,而你是我的兒子?”
淵蓋寅眼角抽動,盯著秦逍眼睛,片刻之後,卻是從他口中吐出兩個字:“父親!”
秦逍一怔,還真沒有想到淵蓋寅竟然真的能對自己說出這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