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承朝道:“所以甲山縣就是譚家的勢力範圍?”
“可以這樣說。”汪誠道:“譚勇是寧遠將軍,在遼陽城聽差,老二譚智帶著譚家部曲八百人在阜城貿易場附近駐營,職責便是守衛貿易場。老三譚文則是甲山縣令,坐鎮甲山城。所以甲山可以說是譚家掌控的獨立王國,遼東軍中其他勢力針插不進水潑不進。”
邊上那部將道:“民間傳言,遼東軍大小將領之中,最富庶的是唐家,唐家是跑馬圈地的始作俑者,侵占和掠奪的財富無人可及。而趙家和譚家的財富就排在唐家後麵,這兩家到底誰的家財更多,誰也說不清楚。”
秦逍微微點頭,道:“這就對了。”
諸將麵麵相覷,不知秦逍何意。
“皇甫將軍的急報之中說明,譚家反了。”秦逍道:“甲山縣已經起兵。”
此言一出,除了已經知道情況的宇文承朝和趙勝泰,其他人都是變色。
“大將軍,譚家對汪興朝一直都算忠誠。”汪誠驚詫道:“他們怎會起兵?”
秦逍笑道:“汪興朝欲要整軍備戰,遼東軍連戰連敗,兵力匱乏,所以汪興朝已經開始在遼東和玄菟大舉征兵。可是要征募兵勇,維持軍隊,自然需要大筆的銀子。遼東軍那邊的情況,你們也都清楚,遼東大小將領都是窮奢極欲,一個個富可敵國,可是遼東軍的軍費卻似乎沒那麼闊綽。”
宇文承朝道:“將富軍窮!”
“不錯。”秦逍道:“所以汪興朝下令,讓遼東諸將捐獻半數家財,以資軍費。”
諸將聞言,便有人道:“那幫家夥難道真願意拿出家財?”
“自然是不願意。”秦逍道:“譚家家財豐厚,若要捐獻,肯定比其他人拿的多得多。這無疑是在唐家身上挖肉取血,譚勇自然不會那般痛快。”抬起手,抖了抖手中的急函道:“皇甫將軍已經弄清楚狀況,譚勇雖然捐獻了一些家財,但自恃是是老資格,而且與汪興朝的關係親密,所以捐獻出來的家財不到一成。不過汪興朝有令在先,誰若是欺瞞不遵軍令,便要從重懲處。”
諸將似乎明白什麼,汪誠問道:“譚勇被懲處,所以心中不服,帶著部曲起兵?”
“他死了。”秦逍道:“汪興朝直接讓人砍了他的首級。”
諸將都是變色。
但大家心中卻也都明白,遼東軍的處境已經是岌岌可危,此種情況下,汪興朝要令行禁止,必然要殺雞儆猴。
譚勇公然違背汪興朝的軍令,貪戀家財,沒能如數交納,如果不重重懲處,其他將領自然也是有樣學樣,一個個肯定都不會甘心捐獻出自己的家財,如此一來,非但遼東軍無法繼續備戰,而且汪興朝在軍中的威望也會大跌。
也許譚勇罪不至死,甚至可以留他性命令他補足,但這依然會對汪興朝的威望有損傷。
大敵當前,汪興朝需要絕對的權威,也需要麾下將士令行禁止,所以拿譚勇開刀,不僅僅是為了譚家的家財,更是以此再次樹立自己的權威。
“譚勇被抓之時,其家奴就已經前往甲山報訊。”秦逍道:“汪興朝也想到處決譚勇之後,可能會導致譚家反叛,所以也派了兩路人,一路前往甲山,意圖控製譚文,而另一路則是派人去誘騙譚智前往遼陽,順勢接管兵權。不過譚家的家奴速度快一步,趕在汪興朝的人抵達之前,將譚勇被殺的消息告知了譚家兄弟。等到汪興朝的人抵達之時,譚智直接將那夥人盡數斬殺,爾後拔營迅速進駐甲山城。”
宇文承朝道:“派往甲山城的人也被譚文斬殺,兄弟二人關閉城門,舉起反汪。”
諸將都是顯出興奮之色,有人已經道:“譚家反汪,必然會對遼東軍的士氣造成沉重打擊,對我軍東進大為有利。”
“譚家知道僅憑他們手裏那點兵力,根本不是汪興朝的對手,如果沒有援兵,一旦被汪興朝出兵攻破甲山城,譚家必然會全族被誅。”秦逍道:“所以譚家兄弟派出使者,趕到順錦城向皇甫將軍求援,而且聲稱要協助龍銳軍剿滅汪興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