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飲鴆止渴。”譚智忍不住道:“如此賣國行徑,人人得而誅之。”
皇甫雲昭卻是神情嚴肅,道:“如果此事成真,渤海水軍傾巢而出,我們必將麵臨極大的麻煩。”向秦逍道:“大將軍,我們的水軍難以抵擋渤海水軍,渤海人到時候便可以在整個東北海岸線來去自如。特別是遼西和營平兩郡的南部海岸,必將始終受到渤海人的威脅。”
“僅此兩郡的海岸線就有好幾百裏。”許慎也是眉頭鎖起,“除非我們在這幾百裏海岸都部署兵馬,否則渤海人便可以找到薄弱處登陸,對沿海的百姓進行劫掠。一旦如此,百姓們人心惶惶,而我軍後方始終處於渤海人的威脅之下,局勢就很麻煩。”
秦逍卻是摸著下巴,雙眉緊鎖,若有所思。
遼陽城大將軍府內,汪興朝臉色發青。
在座的將領們一個個都是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
甲山一戰,再次慘敗,不但將好不容易征募的五千兵馬消耗一空,甚至連八百精銳也都葬送。
用六千人馬去打一座縣城,數日都無法攻克,最後卻被龍銳軍反過來吃掉,這對遼東軍來說,又是一個大大的恥辱。
但恥辱多了,很多人都已經習慣了。
“他們是鬼魂嗎?”汪興朝握著拳頭,冷笑道:“我們遼東軍已經不堪到如此地步,與秦逍交鋒,屢戰屢敗,這到底是為什麼?”
在座諸人誰都給不出答案。
“怎麼都不說話?”汪興朝掃視眾人,“甲山丟了,接下來該怎麼辦?”
部將趙伏抬頭看了一眼,嘴唇動了動,卻終究沒敢發出聲音。
“趙伏,你說幾句,我們該怎麼辦?”汪興朝冷冷道。
趙伏忙道:“大將軍,那.....那是胡勝太過無能,被龍銳騎兵抄了後路都察覺不到,這個.......甲山是重鎮,我們一定要將它奪回來。”
“奪回來?”汪興朝發出怪笑,“你可知甲山現在有多少人馬?叛賊皇甫雲昭和宇文承朝兩部兵馬都已經進駐甲山城,城中兵馬過萬,怎麼去打?譚家聚斂錢糧,甲山城中有十幾萬石糧食,還有財帛無數。你們可知道,譚家聚斂的錢糧財帛都獻給了秦逍,秦逍用譚家的錢財犒賞全軍,城中的糧草足夠支撐那上萬兵馬數年所需,都用不著從後方供應糧草。”
有人罵道:“譚家叛賊,人人得而誅之。”
“大話誰都會說。”汪興朝道:“甲山距離遼陽不過一百多裏地,隻要他們願意,隨時都會兵臨城下。還有阜城,龍銳軍派出騎兵在阜城附近遊弋,雖然沒有攻入阜城,但隻要他們願意,同樣可以隨時將阜城拿下。城中的商賈得知甲山陷落後,唯恐龍銳軍攻打阜城,都已經帶著貨物從阜城撤走,現在阜成幾乎是一座空城,所有的貿易徹底中斷。”
所有人都能聽出汪興朝語氣中的憤怒,無一人敢吭聲。
便在此時,卻聽得腳步聲響,隨即在門外出現一名護衛,恭敬道:“報大將軍,康豐縣尉求見!”
諸將都抬起頭,心下愕然。
“讓他進來。”汪興朝冷冷道。
縣尉是一縣的軍事長官,掌管縣城的治安和防務,雖然各縣的守城兵馬直接隸屬於都護府,但指揮權都在郡尉的手中。
而遼東諸縣的縣尉,也都是出自遼東軍。
今日會議,參會的都是遼東軍的重要武將和幾名軍中文職官員,區區縣尉當然是無法登堂入室。
而且康豐縣位於遼陽城東南邊,離遼陽城也有一百多裏地,一個縣尉不守在城裏,卻不召而至來到遼陽城,肯定是有事發生。
很快,便見到一人身著皮甲匆匆來到廳內,身上竟然帶著血跡,顯得狼狽不堪。
在場諸人見到,都是吃驚。
“卑職.....卑職康豐縣尉張合拜見......拜見大將軍!”那縣尉撲通跪倒在地,頭皮貼在地麵上,聲音發顫:“求......求大將......大將軍即刻發......發兵,剿滅賊民!”
趙伏赫然起身,沉聲道:“張合,到底是什麼情況?說話清楚一點,天塌不下來!”
這張合曾經是趙伏麾下的部將,幾年前被調到康豐擔任了縣尉,見得張合慌慌張張,趙伏自然要出生嗬斥。